慌忙从竹篙,捋下那条裤来,幸是干的,往身一套。
即听得房里有男子的声音问道:“什么人打我的狗呢?”
接着又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喊道:“不好了!竹篙响,我凉了一套衣裤,在后檐下,怕是偷衣的贼来了,你们还不快去看看?”
向乐山本不会纵跳,从山坳往下跳容易,往跳就难了!
那条裤于穿在腿,又嫌太短了些,不好作势,得靠山坳往前跑。
跑不几箭路,后面已有三四个男子,追赶来。
向乐山心里好笑,怎么这一点大的茅屋,倒有三四个男子?
难道是安排了与自己为难的吗?
一面向前跑,一面回头看追的,又加了三四个,越追越紧了,口里都大声喊捉贼。
向乐山思量:这条裤子,偷的不妙!
对方一时哪冒出来这些人?这不是奇了吗?
此时天光已是大亮,自己在前面跑,他们在后面追,自己路道又不熟,何能跑的了?
不如立在这里,等他们来,料想也没有大本领的人在内,随即掉转身来站住,对那些追来的人问道:“你们追赶什么?”
追来的共有七个,都是壮健汉子。
其中有三个年约二十多岁的,每人手中提一条扁担,围前来答道:“你还装佯吗?就是追这偷衣服的贼!”
边说边举扁担打来。
向乐山见来的都像是安分的农夫,看他们拿扁担的手法,就知道没一个是会把势的人。
若动手将他们打伤了,也太觉可怜,并且这偷裤子的事,算是自己无礼,怎好偷了人家的东西,再把人打伤咧?
见三人的扁担打来,连忙让开说道:“你们看错了人吧?我何时偷了你们什么?这做贼的事,不好是这么胡乱赖人的!你们知道吗?”
后面四个也围拢来,争着说道:“你还要赖?我们亲眼见你偷的,你再想赖到哪里去?”
向乐山袒开两手道:“我仅有一把伞在手里,偷了你们的小衣,搁在什么地方呢?我就只有一身衣裤在身,难道我光着腿,来偷你家的小衣不成?如果你们在我身,搜得出两条小衣,就算是我偷了你们的!”
一个人指着向乐山的裤脚道:“我家失的是女小衣,你自己低头看看,你还要赖吗?”
向乐山低头一看果是反穿了一条女裤,七个人不由分说,一拥前,将向乐山拿住。
向乐山若肯动手打他们,莫说这七个人,便是七十个,也莫想能将向乐山拿住,七人拿着向乐山,并不带回那茅屋,有一个年老些儿的说道:“这个小贼,不是本地方口音,是一个外路贼,须送到公所里,请众绅士来办。”
向乐山问道:“你们这里,有些甚什么大绅士?”
那年老些儿的人道:“你问这做什么?你又想去偷他们的东西吗?”
向乐山笑了一笑,也不往下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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