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池道:“并不是鬼怪,他想用隐身法,瞒过我的眼睛,出我不意,飞剑杀我,既被我识破,得把话说明,此时是确已走了,我这回本待在我义父家里,多盘桓两日,刚这常德庆,既说明三日之内,要邀集江湖豪杰,向我说话,这事来得太稀奇,我不能不作准备,承先生的情,下次再来叨扰,我此刻不能在此耽延了!”

罗,杨二人出外迎接常德庆的时候,万二呆子避在旁边屋里,此时才出来。

听了义拾儿说要走,心里舍不得,杨天他低得用言语安慰了一番,别了罗传贤,送万二呆子回家,方急匆匆回到清风观。

那时候的李暮,还不曾进清风观。

清虚道人正收了向乐山做徒弟,才带回观中。

清虚道人收向乐山的一回故事,凡是年纪在七十以的平江人,千有八九能知道这事的。

向乐山是平江人,兄弟三个,他最小。

他大哥向闵贤,是罗慎斋的学生,学问极其渊博,二十二岁就中了进士。

罗慎斋极得意他,看待得和自己儿子一般,二哥向曾贤,年纪比乐山大两岁,就由向闵贤教二人读书。

这时向曾贤十岁,向乐山八岁,八股文章都成了篇,并做得很好。

向闵贤便带两个兄弟,去考幼童。

县考的时候,曾贤,乐山都取了前十名。

在平江县应过县考,就在岳州府应府考。

那时岳州府的知府是一个贪婪无厌,见钱眼开的捐班官儿。

投考的童生们,不送钱给他,无论你有多大的学问,莫想能取前十名!

这知府在岳川任,照例是富厚之家的子弟,按财产的多少,定这前十名的次第。

巴,平,临,华四县有才无财,受了委屈的童生们,曾起哄闹过一次,无奈知府的神通广大,一些儿不曾闹出结果来。

向乐山家里贫寒,兄弟们又都仗有一肚皮的学问,一则无钱可迭,二则不屑拿钱去买这前十名。

所以发出榜来,前十名仍旧是一班阔人的子弟占了!

再说曾贤,乐山两个,年纪轻,名心淡,就没取得前十名,也不觉得怎么难过!

惟有一般怀才不遇的,一个个牢騷满腹的,和向闵贤有交情的,都跑到向闵贤寓所来,争发出不平的议论。

其中有一两个性情激烈的,酒酣耳热,就狂呼像这种知府,应该大家去将他打死,方能替我四县有才的童生出气!

这几句醉后狂言,说出来不打紧!向乐山在旁听了,小孩子的头脑简单,就以为这种知府,是不妨打死的!

当下也不和他大哥说,只将他二哥向曾贤,拉到外面,悄悄的问道:“刚他们那些人说的话,二哥听了吗?”

向曾贤道:“他们不是骂知府吗?怎么没听得呢?”

向乐山道:“他们都说这种知府,应该打死,我们两个何不就去打死他?又可以替四县人出气,又可以显得我们兄弟比别人家强!”

向会贤的性格,和向乐山差不多,都是胆量极大,一些儿不知道畏惧,便点头答道:

“去打他不要紧!但是他住在衙门里面,门房不让我们进去,如何能打得他呢?”

向乐山道:“我们进去打他吗?那怎么使得?我们站在衙门外面等他,他出来打我们面前经过,我们就好动手了!”

向曾贤摇头道:“不行,不行!他出来,总是坐轿子,四个人抬,前前后后,还有好多人同走,我们只两个人,又没有兵器,哪里打的过他们人多?不是白给他们拿住吗?”

向乐山笑道:“二哥怎么这般老实?他坐轿子,又没有门关,轿子两边,都是玻璃,一打就破,他们若知道我们站在那里,是去打知府的,有了防备,我们就打不到,得白给他们拿住!”

“出其不意的去打他,他坐在轿里,不能避让,一石头就打个正!我最会打石头,又打的远,又打的中,我两人手里,一人拿一块石头,只等知府的轿子一出来,对准轿子里,两块石头,一齐打去,打在他脸,就不死也得受伤!”

向曾贤连连点头道:“这法子倒也使得!我们去和大哥说,要大哥也去,他的力比我两人大些!”

向乐山慌忙止住道:“使不得!大哥知道了,决不肯教我两人去!二哥还想他也同去吗?这事只我两人去做,什么人也不能给他知道!万一传出了风声,事还没做,知府已有了防备,不是遭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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