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力量瞬间散去,他们到了甲板上。
海风瞬间吹得林黛玉一身凉,她的头发湿着,面具早掉了,怔怔看他。
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船上已经没有任何一艘救生艇了。最后的一只,灯火已经在很远处,几乎看不见。
“你怎么找到我的?”林黛玉忽然问。
琴酒抱起她,绕过满地狼藉的杂物,找到两件救生衣。
“我没有找你,我是找她。”他提起手中的项链,又是那一把金色的钥匙,林黛玉没注意刚才电梯里他怎么拿到的,“你的日语已经说得足够流畅。”
他在餐厅的时候发现的,她的死让在他脑海里回荡了一分钟,哪里都不该,更哪里都不对。等他回头去找时,发现她已经拔了箭到处跑了。
就在他来到舰桥下时,一眼没瞧见的功夫,她就被橘带走,消失不见。
琴酒确实没想到,那女人会蠢到这种地步,不然他早就找到她们了。
林黛玉知道他是在说可以为他翻译了的事,可她想不出怎么解释自己逃走。不如反客为主问一问。
“怎么办?”
“等。”
等生,或者等死,无非是看这艘船和救援队哪个先来。
琴酒以为她这么问是在害怕,带她往前走到甲板高处。
“你没有别的要解释?”
“你疼不疼?”
两人同时问出问题,面面相觑。他们的长发都湿淋淋的,林黛玉瞧他鼻梁的弧度,心想勾魂摄魄海妖说不也就是他这副样子,他和镜白雪看起来好像一家人似的。
琴酒则盯着她在自己长发上不断收紧的手掌。
默念两句,小孩叛逆,不至于死。
甲板上。
一高一矮两个雪白人影。
海面传来过大的直升机的声音,三架直升机。
爱德蒙打开舱门,“你说什么?听不清。”
“千万不要让林宝宝被他们的人带走啊,她是离家出走的。带走就回不来了。”镜白雪的声音响起在通讯器里。
什么其他的人?再不救人就来不及了。
他正要让驾驶员控制飞机往船边靠近,抬眼,正对上对面那艘黑色直升机。
和一只黑漆漆的枪口。
男人如瀑长发盖在滑雪帽底下,露出一双鹰隼般的眼睛。
“想要我们退开的意思?”爱德蒙的眼睛移到瞄准镜后,一样瞄准了对面。
“这是直升飞机,我们先把大哥救上来要紧。”伏特加面对即将互相对狙的两个人,冷汗直冒。
“我知道这是直升飞机。放心,他命大,不会有事。”
最中间的一架直升机飞得安安稳稳,像被两侧护航。救援小队队长古怪地问队友,“不是只派了我们一架么?”
“可能计划有变吧。快点,底下有人!”
明亮的灯光下,是甲板上的两个人。船身已经半没进水中,男人怀里的女孩缓缓挥挥手,不像急着求救,倒像今天刚来视察的。
两架直升飞机空中僵持,唯有救援队飞近,向两人放出了绳索。
“走吧。”
黑色直升飞机上,长发男人收起枪。
“啊?”伏特加还没反应过来,他觉得黑麦威士忌这个人属实有点儿可怕,但还没到公然对同伴见死不救的地步。
“已经有人救了。”他说,“这一次,任务完成。”
的确是完美完成了。也是救琴酒,也是在船上,祝部的失足落水。
眼见只有搜救队抢到了c位,最后一架直升飞机上男人也提了提通讯器。
“啊?救走了。那你岂不是白去了。”镜白雪问。
“没有,完全没有白来。”爱德蒙收起枪,“是谁救到区别很大,不是你说的么?”
“好冷,对了,你趁机搜查‘奇迹’,找到了么?”
“什么都没有。但是直升飞机里,很暖和。”
“再见,我发现跟你说话真的很费电。”镜白雪关掉卫星电话,跟同样穿着蓬蓬救生衣的有希子窝在一起。
她朝担忧的一大一小点点头,“最后的人也全救上来了,林……镜玉她没事。”
·······
清早,林黛玉睁开眼。
阳光从窗外倾洒下,落在她的棉被上。
她起身,四周都是熟悉的家具,仍是酒吧二楼那间屋子。
他没把自己带走?
林黛玉几乎怀疑自己在做梦。
她穿上运动背心,再套好外套。这是那一天她知道自己要逃跑特意换的,就是因为无法独立扣上扣子。
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啊。
她一拉开门,迎面挤来三张脸。
“怎么样?白小姐没欺负你吧。”别里科夫问。
“对,你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饿不饿啊?”菠萝包问得显然最合林黛玉目前心意。
下楼来,整个酒吧全然没有变化,细细一想,也才出门一天而已。
菠萝包端出他的章鱼方形小丸子。
“白小姐回来了?”她问。
“回来了。”别里科夫说的时候,面部肌肉格外僵硬。
“为什么别里科夫脸色那么差?”林黛玉偷偷问法棍和菠萝包。
“因为白小姐来送你的时候,带的人太多了。就好像……”法棍有点儿难以启齿。
“就好像?”林黛玉没理解这份省略。
“离迎亲只差一打易拉罐。”菠萝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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