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果然是你。
高木还处在对少男少女的怜惜之情,和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恨里。
镜白雪被林黛玉暗中扯住袖子,立刻开始了表演。
凶手正等待收获喜悦,却发现错手伤害了无辜的人。
众人之中唯有工藤新一安下了心。
三十五分钟前,工藤新一和林黛玉两个人离开影音室,按照楼层顺序,学那些警官们搜寻了每个人的房间。
橘夫人的房间他们早已经进入过,没有需要再偷偷检查的地方。她房间里都是画材。颜料散发出浓郁的味道,林黛玉猜想她的鼻子早已经习惯了这些气味。
她尽管不再有作品,但依旧没有放下,只是不再拿出来了而已,好像个退休后只记日记的作家。
深名先生是第一个开门的人,他身上仍穿着整洁的墨绿外衣,夹着一只公文包正要去餐厅吃晚餐。
他已经完全没有登船时表现出来的从容谨慎了,他甚至紧张到没合紧微微张开的门缝。
林黛玉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但隐约觉出那可能根本不止是害怕。
既然他不能请他们进去,那只能下一位了。工藤新一却已经进了门,林黛玉守在门口静静等了不到一分钟,就让他拽了进来。
“这样岂不是贼?”
“偷人东西才算贼。”
“窃人秘密就不算了?”这房间跟她与镜白雪的差别不大,床头镜白雪用来放故事书的地方,他摆着一个相框。
镜白雪也有别里科夫那本故事书,在别里科夫的诸多苛刻要求下,她昨夜就给林黛玉讲了一个故事。今夜恐怕还要讲,林黛玉也不是不愿意听,只是她的发音,越听恐怕与别人交流越困难,她仅有的语言能力都要倒退了。
而深名先生的相框里,是一家四口的全家福。四个人脸上含笑,依偎在一起,温厚的中年夫妻,丈夫头戴钓鱼帽,妻子手里拿着烧烤夹。身边是一对儿女,清秀面庞的男子显然就是深名先生了,原来他卸下面具是这副模样。上面的他很年轻,穿一件白T恤,被手里搬的炭弄脏了一块,但是脸上带着笑。身边凑进镜头里的,是一个墨绿沙滩裙的女孩,她跟他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雕刻出的,她也眉眼明媚,看起来匆匆忙忙,多半是定时拍摄。
工藤新一见林黛玉停下搜寻,也走来看她面前的相框。
他指指女孩裙摆上的粉蓝色污渍,林黛玉随之望去,眉心蹙起来。
深名先生只是负责秘书工作,并非是收藏人士,但他似乎是手工爱好者,也算是一种艺术了。
屋里除了相框,还有一些手工的毛毡小动物,个个憨态可掬。猫咪、小狗、浣熊、甚至小青蛙和小螃蟹,想不到深名先生还有这种爱好。
“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不要说其他人,真正的凶手房间里也多半是干干净净。大海可以隐没任何痕迹。”工藤新一说。
的确。
林黛玉脑海中,转过第一回他们对每个人的房间都进行彻底检查时的情形。
松田先生的房间不必说,翻了个底朝天。
他的手和脸很干净,用清水洗过。一开始怀疑他洗了脸,但血液反应显示很均匀,是几乎没沾到血液。可他几乎浑身是红色,就像被血淋在身上。
他身上的刀伤两刀在肚子,一刀在小腹,还有两刀在肩部,最后一刀扎在胸膛上,但是没碰到心脏。
凶手身上应该沾了很多血才对,然而那个时刻,没有人刻意去洗澡和换衣。大家都是正常出现,衣服上也没有检测出血液反应。
可这是在海上,只要他愿意,将手套和外套脱掉扔进海里再容易不过了。
他们替深名先生拉上房门。
第二个人是橘浅,橘浅的屋门干脆开着,似乎在等什么人。
他们叩了两声门,橘浅还没睡,穿着睡衣坐在阳台前,身边画板上是一幅新的画。
“看护小姐呢?”
林黛玉很喜欢这个女孩,她的眼睛澄净,笑起来又像一湾秋水。失了一魂,反而更不近人而贴近草木了。
橘浅听懂了,指指软椅上。
在他们进来之前,这房间里根本没有第二个人。
而在粉红皮质椅套上,放着一个身着黑衣的白色布娃娃。它大概有普通人半身高,完全是绸布做表面的,缝制的针脚很细致,但对林黛玉来说还是太粗糙了,跟完全规整的机器制造不同,一眼就能分辨。
它的眼睛是纽扣,但是罩上了面具,嘴巴红红的,也是缝上布片的颜色。
确实有着黑色的帽子和头发,跟看护小姐八分相似。
身为看护的朝香小姐,就是穿着这样一身黑色裙装,带着装饰用的毛毡帽子,她也皮肤白皙,涂了口红。
“它就是看护小姐?”
橘浅点点头。
工藤与林黛玉面面相觑,走到门口,忽然隔壁传出声音,接着门动了。
那是橘三郎的房间。
是谁夜里到橘三郎的房间,两人连忙退回屋里。装作重新走出门,正对上手拿一大盒奶粉的朝香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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