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因着心下担忧,阮思齐起步速度之快,竟是让小叶子公公想阻拦也阻拦不住,只得慌忙随后跟了去。

夜色深沉,阮毓迈步出了凤仙楼却是刻意拉低了斗篷的帽沿遮住双眼,避开万家灯火只身向夜色深处行去的。

阮思齐尾随其后隐在暗处瞧他,看他迅速穿过小巷绕过街口,步向城南出城方向。

越瞧越是觉得不对劲。

那叫阿平的小侍既说祁俊随了飞影到凤仙楼与她皇兄议事,那此刻为何只有她皇兄独自夜行,不见祁俊半点踪迹?

阮思齐眉头紧蹙不得其解,自是不知自家皇兄行事向来缜密,今夜为引刺客出洞所设的局便是连祁俊皆算计在了里面。

不过既已确定祁俊果真到凤仙楼与自家皇兄议事,此刻自家皇兄独自离开,阮思齐便知这其中必有古怪。

她这皇兄她是太了解了,风光霁月,少年老成;却也腹黑入骨,她早便领教多年了。

思及此,阮思齐一咬牙,便解了腰间的令牌塞到了小叶子公公的手上。

“公主这是何意?”

小叶子公公看看了令牌,又抬眸看她,甚是不解。

阮思齐头也不回,只顾紧盯自家皇兄的身影,却是对他吩咐道:“从此处到我三皇姐的府上不过二十丈远,你且拿着这令牌到公主求见顾言姐夫,让他调一队精兵过来,记住速度要快,切勿打草惊蛇。”

“公主这是要支援太子殿下么?”

小叶子公公闻之不觉禁喜极而泣,心下不由感叹自家公主终是明事理了。

不想这感叹刚起了半,自家公主古怪的目光隔空传来,小叶子公公便知道自己想歪了。

他们家公主的一颗心此刻已全然扑在了祁大人的身上,那还顾得了其他。

想罢,即刻领命以生平最快的脚程向公主府走了去。

阮思齐看他离开,终觉松了一口气。一面沿途留下标记,一面又紧跟着自家皇兄出了城门,继续向夜色深处行了去。

山路曲折蜿蜒,阮思齐也不知自己这一路崴了多少次脚,跌了多少跟斗。

只知直至苍穹碧空中繁星月色皆已隐去,她皇兄阮毓才于城南东郊一座别院前停下了脚步。

暗夜之中,她看他驻足向着禁闭的院门看了看,眼中神色看不真切,但却不乏一股凛冽之气向自己袭来。驻足多时,他也不推开,却是忽然转过身,凝眸向她藏身之处走了来。

“谁?”

阮思齐大骇,慌忙屏气凝神隐到暗处,随手捡了地上一根短棍握在了手里。

上次她仅是跟她六哥爬了他的窗户,他便毫不犹豫在她父皇面前告了她跟她六哥一状,今日她撞破他这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会不会一个狠心之下六亲不认,杀了她灭口?

事情来得太过猝不及防,阮思齐忽觉自己已然缺失了素日里的思考能力。只得做好准备,随时与他来个鱼死网破,不死不休。

“属下见过太子。”

正当阮思齐手足无措之际,飞影却适时出现了。

阮思齐不禁心头一松,目光微转却在触及飞影肩上那一抹白色的身影时再移不开眼。

抗在他肩上的那人白衣胜雪,衣带墨发在风中纠缠不休,不是自己心心念念已久的祁俊了又会是谁人?

他这是怎么了?她皇兄究竟要做什么??

阮思齐既是疑惑又是惴惴不安,一颗心霎时提到了嗓子里。

待走近了些,这才听得飞影压低声线对她皇兄说道:“太子,那刺客余党果然已经来了,领头之人说只要我们把祁大人交到他们的手上,他们便会亲自到刑部自首?。”

阮毓闻言忽而勾唇冷笑,却是起刀落在祁俊的脑后补了一记手刀,“哦?为了得到祁大人,竟连性命都不顾了么?

本宫果然是小瞧他们了。”

“这些人的来历查清楚了么?”

飞影摇头,“这些刺客行踪甚是诡异,属下带人查了多次也未曾有结果。”

“呃?”阮毓闻言冷冷一笑,这便敲开院门走了进去。

“那今日,便让本宫先且亲自会会这些狂妄之徒。”

阮思齐气极,眼看顾言的禁卫军未到却是不敢打草惊蛇,留下标记便又作势要继续跟去。

且料她脚下尚且刚迈开步伐,后脑突然一阵剧痛传来,眼前一黑这便晕过去再不醒人事了。

……

“阿沅?阿沅?”

夜色很长,阮思齐却是被自家皇姐阮乔叫醒来的。

她揉着眉心睁开双眼,见窗外夜色仍是深沉如砚墨,深沉得化不开。

她皇姐阮乔方扶着她起身坐好,便见驸马顾言从外面带着太医院的韩太医走了进来。

顾言拿了她的令牌果真把她带回来了,那祁俊是不是也回来了?

阮思齐大喜,不管不顾便扯着阮乔的衣袖问道:“皇姐,这可是宫中?太子皇兄呢?祁大人呢?都回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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