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大方。”虞芝接过锦囊,并不拆开,反而站起身来,“多谢款待,告辞。”

闻云歌也不留她:“阿虞妹妹慢走。下次再见之时,且把身边这位妹妹告诉我认识认识。”

他微微倚靠在梨花木的椅子上,浅粉色的袖口搭在一旁,因着举杯的动作,衣袖滑落下来,露出一截清瘦的腕骨,瞧着颇有几分风流倜傥的味道。

段清突然被点名,抬首间猝不及防对上他那双含笑的眸子,想到方才这人对自己轻轻眨眼的那一幕,她的脸颊不由自主地飘红,匆忙回头,跟上师姐。

只是仍有些心不在焉,若不是谢朝兮在一旁扶了她一把,兴许连台阶都要踏空。

就在他们离开之后不久,一名浅缃色衣衫的女子缓步走到闻云歌身边,俯身道:“公子,真要将白弋令赠给她?虞姑娘瞧着空负美貌,并无实能。”

这虞芝的事迹她早有耳闻,比她的天赋更加耀眼的是她的容貌与家世,据传她的金丹修为都是靠丹药堆砌而成,空有个花架子罢了。何况修道之人,便是貌若天仙,修为不够,又有何用。甚至她身边带着的那一男一女,修为这般低微,连他们山庄的看门奴都不如,又怎能入得了公子的眼。

闻云歌合上双眸,放在穿花琴上的指尖倏然用力,琴弦随之断裂,嗡鸣声突兀在楼中响起,似是对女子言辞不敬的不满。

那女子脸色一变,跪倒在地,不敢再胡乱嚼舌根:“公子恕罪,是曼奴言辞有失,请公子责罚。”

端坐在上方的男子却连眼皮也不抬。他的音调低沉,如同情人之间的低声私语:“曼奴,这世上,哪有一位绝色佳人,是柔弱无骨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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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他们落脚的客栈,虞芝才打开那枚锦囊,里面是一张撒着金箔的竹宣纸。

展开卷起的纸条,上面写着四句话。

——雨打灯难灭,风吹色更明。若非天上去,定作月边星。

“师姐,这是什么意思啊。”段清一脸苦色,看到这种写成诗句的东西感觉头都大了。

她小时候没有机会习书识字,但是到了绛霄峰之后,那些心法秘诀都是写在书上的,她不得不在师兄的教导下开始认字。

但也只停留在认识的水平罢了。道法什么的还好说,她即便再不理解,师兄多讲几遍,加上她自己还能在修炼的时候尝试,练着练着也就会了。可让她去看这些文绉绉的诗文,实在是太过为难了。

担心师兄会突发奇想考校她最近有没有念书,段清连忙找了个借口,溜回自己的屋子,让师兄师姐慢慢思索。

虞芝见到这首诗,眉头微挑,目露了然,显然是知晓诗中所指为何。

“虹霓山庄的消息啊……”她的指尖翻动,这张纸片便被绕雪丝分成湮尘,碎在空中,连初始的痕迹都未留下。

也不知晓,闻云歌一个终年待在南洲的人,是如何对北洲这般了解。

虞芝对他并无多少情谊,甚至因此而隐隐有了几分警惕。

她的唇角勾起,取出那块白弋令放在手中把玩。

那就让她看看,虹霓山庄到底有多少本事。九转仙莲,究竟能被谁收入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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