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汐从空间摸出手机,让系统把坐标图发到里面,然后往前倾身,伸手将手机递过去,“照着上面给的路线走。”

她知道安煦受制于人,而且目前看来他除了换路线外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伤害基地的行为,就连基地外被安了炸弹舒玫也没告诉他,可见他也是个可怜人,因此她出于之后的计划以及不让自己过度暴露系统存在,并没有在此透露出他的身份。

只解释道:“这条路是最近的,你们通知其他人跟着我们走。”

她叹道:[舒玫真是个变态,连小弟弟也骗。]

系统默默说道:“明明宿主也很年轻。”

林汐汐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看来她还做了两手准备,如果没炸死男女主,还要留人来干预行动。这基地里应该不只安煦一个卧底吧?]

“是的,宿主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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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锦丽区郊外别墅地下室。

舒玫放下没有多少电量的手机,心里不断回想着前世的细节。

距离前世那只三阶丧尸和一号实验体出现的时间还有将近三天。

前世在丧尸潮过后的第四天午后,她正在云水县后山上寻找被艾博士注射了异能药剂的一号实验体,却在走到林间深处时突然听见了丧尸的嘶吼和人类的喘息声。

过去一看,一个满身狼狈的女生居然杀了一只块头比她还大俩的丧尸,她将丧尸脑里的淡蓝色异能核挖出来握在手里,片刻后舒玫就看到她灰败的脸蛋变得红润了起来。

那时只是个普通人且接触不到团队核心的她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觉得这个女生实力很强。

后来她在末世里摸爬滚打见识多了后才明白,那个女生应该是越级击杀丧尸,并且就在快要被感染的时候突然进阶了。

这是何其的幸运。

更让人感到气愤的是,她找了一个上午都没有找到的一号实验体,居然在那个女生走了两分钟路后就直直撞上了,还被她带回了基地。

如果不是当时女生的队友找来,舒玫必定是要上前抢回一号实验体的。

没能带回一号实验体,她必然担责,回去后被艾博士毫不留情地注射了还未试验过的升级版异能药剂,但也因祸得福的觉醒了治愈系异能。

前世不管她做什么,季媛和沈未泽那伙人,总是会出来横插一脚,这次,她一定要提前一步,把一号实验体带回来——毕竟前世的一号实验体可是凭着神出鬼没的身手和异能成了季媛的一大助力。

这一世舒玫并没有选择加入前世的队伍,而是重新投入了另一伙在前世名声不小的团队——作为末世前就是个军火贩子的徐良佑即使到了末世也不容小觑。

目前除了在时温余烬那碰壁,舒玫发现许多大小事都和前世的对上了,因此尽管这一世没有加入艾博士他们,她也能确定一号实验体会出逃到云水县后山。

等黑雨和丧尸潮过去,她就可以出发了。

也不知道沈未泽他们的那个破基地现在有没有被炸上天。

舒玫躺在窄小的床上冷笑了一声,翻过身闭眼睡觉。

_

云水县是个不大不小的县城,本来今年已经要被提升为市,目前归于A市暂管,但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末世,曾经繁荣的县城现在尸横遍野。

还未建起的高楼停工于一月前,罩着大楼的绿网在风中簌簌飘扬。远处看过来,那黑黝黝的窗洞仿若深不可测的深渊,谁也不知里面到底有什么骇人的东西。

楼脚边工人的尸体早已腐烂生蛆。被黑雨冲刷开一团团破碎的腐肉,又打着旋流入一旁的小沟。

生前的工人并不知道。

高楼下方实则建着违法的实验室,这注定是一座烂尾楼。

“艾博士,一号出逃了。”

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慌慌张张地从门外奔进来。

正在往试管里滴着药剂的中年女人手一抖,她拿过抹布将桌上的液体擦去,滴管放进烧杯里,转过身朝外走去。

女人粗哑的嗓音好似砂纸摩擦墙面,她边走边问道:“没查监控?”

男人紧跟在她身后,扶了扶有些滑落的镜框,“她觉醒的是隐匿异能,正好卡在换班时间出逃,交班人员过来时她发动了异能成功骗过了他们,等我们从监控中看到她一路逃出实验室时已经晚了。”

艾博士在之前关押着一号的房间外站停,镜片后方的眼睛微微眯起,“她的异能肉眼看不见,电子却可以?”

“应该是这样。”

“滴,滴,滴——”

艾博士推开滑动铁门,脚下生风地进了房间。

最中心的手术床上血迹斑斑,原本用于绑人的手扣已然被打开,锁眼中还插着一根铁丝。

艾博士转过身盯着男人,眼神黑沉,“我不是说了每天都要检查她的吗?”

男人心里发凉,垂头不语。

艾博士扫了眼门上的密码锁,冷声道:“行了,她估计往后山跑了,你们派个人去抓她,她异能迟早有透支的时候。”

“好的。”男人转身出了门,准备去找专门负责控制实验体的罗斯特。

他挠了挠头。

最让他疑惑不解的是,一号怎么会知道房间和大门密码的?

……

后山云雾缭绕,树木葱茏。

一个只着单薄衣裤的小女孩光着脚踩过泥泞的土地,她表情麻木,地上的枯枝败叶即使刺破了她的脚底也没有露出什么额外的情绪,好似一个没有痛感的机器。

两年以来,一直生活在狭窄如囚牢般的房间里,每天睁眼都不见天日,小时候总爱抱着她嘴里哼着歌谣的母亲也在某天换了副嘴脸。

记忆里笑容如暖阳的母亲已经逐渐模糊不清,现在忆起的只有刻入神经的阴冷和痛不欲生。

她的名字究竟是艾阳还是一号呢?

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赐予她生命和希望的母亲亲手将她拖入浓黑稠腻的沼泽。

她唯一坚持下来的意志就是逃出那个囚笼,现在终于出来了,她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脖颈上黏滑湿腻的鳞片与皮肉紧紧贴合好似融为一体,而这种恶心的东西,她身上不止一处。

女孩麻木的脸庞终于变了颜色,她干哕着,伸出满是伤痕的五指开始疯狂抠挖脖颈上的鳞片。

指尖插进缝隙里,捏住色泽亮丽的鳞片用力往外一扯。

噗哧——

鲜红里又夹带着一丝黑蓝,血液溢出伤口,瞬间浸湿衣领口。

浓郁的咸湿味裹着周遭的草木味萦绕在鼻尖,雨水顺着枝叶聚成豆大般的水珠掉落在她的后颈上,引得她不自觉打了个颤。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穿破云霄的嘶吼,惊起林间一片变异鸟,女孩停下动作循声望去,好一会儿才迈开冻僵了的腿朝声源处走去。

……

“你昏迷了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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