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克总算乖乖安静下来养伤,他原本底子好,伤好的速度连皆空都有些惊讶。

“这小子可以,也不知欧阳锋这些年是给他灌了多少好东西,身体素质好的惊人,恐怕寻常人饮他一口血,普通的头昏脑热也是能治好的。”皆空收回把脉的手,连连感慨道。

阿萝蹙着眉:“这话不能乱说,传出去,不知道又会引出什么麻烦。”

皆空一拍大腿:“得,我口无遮拦,我在这碍眼的很,”他说着,站起身来,抬腿就走,“我走还不行吗?”

“那怕是不行,”阿萝淡淡说道。

皆空吹胡子瞪眼:“萝丫头,我想走你还拦得住我不成。”

阿萝无奈看他一眼:“今日三宝生辰,你忘了?要是这时候离开,往后她见着您又该不知道怎么哭呢。”

这时,一旁安静攀着她手臂的人耳尖一动,忽道:“生辰宴,阿娘不要去。”

欧阳克紧紧抿着唇,手中死死拉着她,似乎一下子情绪失控。

他的记忆里,生辰宴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阿萝无暇去探究,只先安抚他:“好,我不去,阿娘不去。”

手臂上的力道渐渐小了,听她答应了,他绷起的身体慢慢松懈下来。

阿萝刚舒出一口气,抬眼,冷不防对上三宝泫然欲泣的眼睛。

“阿姐,你不给我过生辰了吗?”委委屈屈,可怜巴巴。

阿萝一个头两个大,求救地看向一旁看戏的皆空。

哪知皆空双脚一翘,悠哉悠哉拔下腰间葫芦酒壶,见她投来的目光,还挤眉弄眼地笑。

这人是靠不住了,阿萝扶额,看着三宝水润的眼,干笑两声:“哈哈,怎么会呢”

彼她一开口,手上的力道又是一紧:“阿娘说不会去的!”

阿萝有些头疼,真是左右两个祖宗。

三宝恍然大悟,明白了是谁在作幺蛾子,她眉头一竖:“这是我阿姐!”

七岁的欧阳克不甘示弱:“这是我娘亲!”

三宝一噎,她也从大宝二宝那里听说了这个大哥哥脑子坏了的事实,原先她还觉得他可怜,现在想想看,这个哥哥真坏,怪不得傻了!

她下意识撅起嘴,巴巴地看着阿萝,欧阳克顿时明白她的险恶用心,于是一拉阿萝,双手掰过阿萝的脑袋,抵在额间,格外霸道“阿娘不看她,看我!”

阿萝脸一红,游移了眼神,

下一刻,他宽大的手掌猛地再抬了抬她头:“看我!”

阿萝只得与他额对额,有些晕乎乎道:“好好好,看你。”

三宝气死了!

她叉腰气鼓鼓地憋红了脸:“你!卑鄙!”她急促地呼吸了两口气,似想起什么了,又脆声道:“阿姐,你就想像二哥说过的哦,对,色令智昏!阿姐你色令智昏!”

“噗”看戏的皆空突的喷出一口老酒,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阿萝:“”

二宝都教的什么啊。

这厢,回想起二哥教导的三宝渐渐冷静了下来,二哥说了,不能强攻,那便只能智取。

她透亮的眼珠轱辘一转,仰起下巴对着欧阳克道:“你说了,我阿姐是你娘亲?”

欧阳克警惕地看着她,短促地哼了一声:“是啊,”他伸手揽住阿萝:“我的,娘亲。”

阿萝猝不及防,歪了一下身子,掉到他怀中,想要起身,但欧阳克抱得紧,只好别扭地扭着身体,对着三宝颇为尴尬的笑了笑。

三宝见此,双手交叉在胸前,突然一笑:“那她是我阿姐,你唤她娘亲,所以,你得唤我一声,小姨。”

“噗”皆空再次喷出一口酒,这次,他被呛了,咳的脸红脖子粗,他说不出话,只弯下腰,伸手朝着三宝竖起了大拇指。

急智啊!佩服!

阿萝措手不及,差点被这话闪了腰。

她愕然看向三宝,三宝神色得意,逼问而上:“还不叫小姨?”

这逼西毒传人唤一声小姨,也是没谁了,阿萝扶着腰,操心她之后会不会被灭口。

欧阳克有些犹疑,神色明灭地看着三宝,不说话。

三宝加了一剂猛药:“你不叫,那说明我阿姐就不是你娘亲!”

欧阳克不假思索地反驳:“才不是,这就是我的娘亲。”

继而,他不再犹疑,不甘不愿地低头叫了一声:“小姨。”

阿萝下巴大跌,皆空乐不可支。

牛犊子三宝满意地点点头,又道:“既然我是小姨,那小姨的生辰,邀请你和阿姐一起庆祝,有问题吗?”

欧阳克思索了会,老实摇摇头:“没问题。”

“那就行!”三宝一锤定音,而后自得地看了看扭成麻花的阿萝,扬长而去。

徒留下阿萝,目瞪口呆。

阿萝是不太会做饭的,大宝也不会,更别指望皆空了。

但好在二宝天赋还不错,自他大了之后,家中的伙食改善了不少。

当然,靠他一人是撑不起一桌子菜的,于是变成阿萝出手,二宝指挥,大宝帮厨,欧阳克欧阳克变成小尾巴,阿萝走哪他去哪,不大的厨房变得无比拥挤。

“阿姐,加盐!”阿萝手忙脚乱地加一勺盐。

“多了。”二宝轻叹一声。

阿萝:“”

又有,

“大哥,减小火。”大宝哗啦啦地一灭,全灭!

二宝:“”

鸡飞狗跳,

好不容易做好了一桌菜,天色已经暗了下去了,不知何时,屋外下起了狂风大雨,骤雨斜飞,侵袭了整个走廊。

大宝和二宝背对着风雨,护着菜,螃蟹似的快步走,把菜端进堂屋里。

阿萝盛出最后一盘菜,有样学样,正准备螃蟹步的时候,身边却突然站上了一人,挡住了所有的风雨。

欧阳克抢过她手中的热气腾腾的菜盘,一手护着,一边抬眼看她,绽放一个纯澈的笑容,他说:“阿娘,走。”

院子里倾盆大雨,水线连成一片纷飞的银白雨幕,但雨没有沾湿她一片衣角,阿萝定定地看着他,刹那间也如同被风雨吹得摇摇晃晃的花木,心神稍稍飘荡了起来。

可是想什么呢?!

阿萝猛地回过神,

这个人现在是七岁的孩子!还唤她一声娘亲!

阿萝心里狠狠唾弃一下自己,慌乱的移开眼:“那什么快走!”

她脚步凌乱,最后竟是用上了轻功,慌不择路,急速离开。

欧阳克疑惑地看着手中的菜,歪头想了想,恍然大悟,

阿娘这是饿了,迫不及待想吃菜了!

屋内点了烛,光线橙黄温暖,三宝拿着帕巾,给各位哥哥们擦去湿雨。

看着阿萝逃似的进来,忍不住好奇问道:“阿姐,怎么了吗?”

皆空早早坐在上位,闻言嘿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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