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手似是避嫌般飞快松手。

阿萝却还没站稳,连连晃悠了几步,正要站稳时,却听一句:“小心。”

衣袖被人往前一拉,她终还是落入沉香味道的怀抱和硬实的胸膛。

短暂的错愕,阿萝骤然推开,抬眸去看。

白衣公子神情有些无辜,点了点她身后的花木,双手微摊:“情急之下,冒犯了。”

阿萝瞥眼,她身后是一片开的娇艳的月季花丛。

夏日,无数花木开的繁盛,后院里的品种数不胜数,她身后的一片,便是月季。

月季多刺,他才顺手拉了她一把。

阿萝脸色不太好看,又是月季,她和月季应当是上辈子结下了仇怨,这辈子倒霉事时,哪哪都有它。

“阿萝,可无碍?”他轻声问。

收回复杂的目光,她抬眼看他:“为了救我,此次便不算数。”

其实若不是他多管闲事,她如今也已稳稳落地。

欧阳克眼瞳微转,想起了自己立下的契约,毁约便是黄金万两,不由失笑:“行,那就多谢阿萝宽宥则个了。”

他定定看着眼前的女子,

聪明,有趣的漂亮幼鹿,

若她愿意,再多的钱财,他也给的起。

阿萝哼了一句,避开他的视线,不再发言。

风闲庄的膳食很好,精致美味,阿萝吃的很满足。

待到午后,院子里突然响起了嘈杂声。

阿萝探头去看,微微一愣,只见院内来了许多穿着短杉的工人,正在忙碌的清理掉所有的月季花丛。

娇艳的花丛被人连根拔除,带着泥土随意放了一地,带着花败的恹恹之色。

阿萝瞧着瞧着,

然后,不可避免有些自作多情。

小脑袋里忍不住在想,清理掉月季是因为她吗?

越想心里越觉得别扭。

“公子吩咐的,说是月季艳俗,看腻了,便唤人除去扑上绿草。”

柳春不知何时来的,见她看着院里出神,随口解释道。

阿萝点点头,又听一道凉凉的声音经过,

“哼,公子心思就是这般多变,今儿喜欢月季便偏爱了些,明儿喜欢青松,就毫不犹豫拔除了月季,所以说,谁料的到以后的事情呢?”

阿萝侧首看见冷言冷语的云夏。

她忍不住问柳春:“我没得罪她吧。”

柳春摇摇头:“她就这样,别理她。”

阿萝哦了一声,又道:“柳春姐,你们怎么都带上面纱了?”

无论是云夏,还是柳春,都摸出了面纱带上,白纱覆面,看不清容颜。

柳春眸中闪过一丝异色,她沉吟片刻,含含糊糊:“这是公子吩咐的我们也愿意。”

没等说清楚缘由,又嘱咐阿萝:“阿萝,以后出门,你也要带上面纱,不要让旁人看清楚你容貌,知道吗?”

她说的郑重,阿萝虽一头雾水,但还是不明所以的应下。

“欧阳公子呢?”她问柳春。

柳春指了指偏院的书房:“在那呢。”

书房满室书香,彼一踏入,遥远模糊的记忆便随着沉淀了无数岁月的书香气,缓缓从阿萝心底深处长出枝蔓。

阿萝脚步一顿,抿了抿唇。

压下心头突如其来的沉重,抬腿迈了进去。

与其说是书房,倒不如说是藏书阁。

书架一排排像是整齐的兵队,上放着无数书本典籍。

是没有人打理过的,架子虽擦的干净,书上却有淡淡的灰尘。

像是主人家附庸风雅,收罗满室书籍,充作门面,却无任何耐心光临。

这与模糊记忆中的书房很不同,那人的书房总是纤尘不染,每一本书,都小心呵护,用心对待,不过那又怎样,终究付之一炬,化为尘埃了。

心下一叹,阿萝却不觉步子慎重了起来,像是到了一个很庄严的地方,噤声含敬,是起码的尊重。

绕过长长的书架,阿萝一眼看到了正在榻上小憩的男人。

木帘放下,遮住日光,细碎的阳光从木帘极小的洞内穿过,在男子如玉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倒影。

他姿态放松,歪躺在榻上,白衣微乱,修长的指尖还执着一卷书,劲瘦的长腿弓着踩在脚踏上,姿势看着不雅观,但格外有种闲适不羁的意味。

阿萝忍不住细细端详着他的样貌,

那双总是含情的眸子闭上,便显露出原本斜飞凌厉之势,轮廓流畅,鼻子秀挺,又给人温和的感觉,一双薄唇抿着,有几分冷然。

不知从哪听说过,一个人上唇代表着他对人的情义,下唇则表示他人对你的情义。

可这人,上下唇皆薄,自己与他人都无情义的孤岛模样。

可他身边分明众人环簇,

阿萝想,歪理邪说,大抵是不准的。

正出神间,忽听一句:“看够了吗?”

阿萝一愣,垂眸望去,他不知何时醒了,微张着眼眸笑着看她。

瞬间,所有的冷意凌厉之气顿消,只余下满目的风流韵致。

他望着她,眼中似一温润无波的碧潭,潭水幽幽深不见底,却忍不住吸引众人沉溺而去。

阿萝猛地眨眼,清醒过来,心道,他若是学催眠之术,肯定事半功倍。

榻上的公子见她移开目光,嘴唇微弯,缓缓坐起身来,慢条斯理地拢了拢衣袍,手中的书也随之放在榻前小几上。

阿萝不经意瞟了眼,顿时瞪大了眼睛,慌忙垂眸,脸上乍然间就飘上淡粉的红云。

书上墨笔缱绻,勾勒出一副绝丽的海棠图,男女的身形飘然纸上,极为优美,女仰男上,却是在做着交合之事!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人竟然看着春宫图睡着了?!

见她如此形态,欧阳克伸手又拿起桌上的书,翻看一两页,笑道:“这书笔力倒还行,画意缱绻,画风唯美,值得一观。”

他拿书指了指后面的书架:“不曾想这庄中主人竟收藏了许多,那边还有,阿萝若是需要,可自行借阅。”

说的是什么惊世好书似的。

阿萝想要淡定点,但颈间,脸侧的红晕瞒不了他人。

颊边越来越烫,她只得道:“你真是”

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了。

欧阳克抬眉瞧了瞧她,微微正襟危坐:“阿萝,这就是你不对了。”

阿萝心神巨震,她哪不对了?

只见他正色:“男欢女爱,天道伦常,看春宫图册,知晓人事,有什么好羞耻的,不从书上学,莫非阿萝认为得真人上阵,启蒙教学不成?”

他有些不认同般看着阿萝:“阿萝,这,就不对了,观之不雅。”

阿萝脸上霎时,红霞遍布,瞠目结舌。

欧阳的人设我不能太,我已经洗白很多了。

但我反思,写也应该避重就轻,不能还特意突出一下让小天使们心中一梗,所以我要修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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