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闲山庄,水木清华,绿色成荫,是大散关数一数二的景致山庄。
现如今,被沙华帮献给欧阳克,以作临时住所。
阿萝打量着拨给她的厢房,
精奢风雅,万物不缺,雕花梳妆台上甚至摆放整齐了各式各样的胭脂水粉。
富贵人家小姐闺房的布置。
“阿萝姑娘。”门外响起一道女声,并不柔媚,微哑低沉,像是含了西域的遒劲的黄沙。
阿萝打开门,只见门外立着一位身穿白衣,身材高挑的女子,眉高眼深,轮廓深邃,眼睛像是一倾无波的碧湖,见到她微微泛起涟漪。
是欧阳克身边的白衣女子之一,此刻身在山庄没带面纱,显露出一张艳丽夺目的西域胡姬脸庞,竟说的一口流畅的官话。
“阿萝姑娘,这是公子吩咐给你的衣物。”她言笑晏晏,举了举手中的托盘,托盘上整齐叠好一套白色衣裙,周边还立着一个红塞小白瓷瓶。
阿萝蹙着眉,问:“我还要换衣?”
这套衣裙很眼熟,可不就是和他身边女子一样的装束么。
门外的女子笑了笑,很好相处的感觉,她轻声道:“阿萝姑娘既为护卫,那也当和我们一样装扮,否则太过显眼,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我家公子好脸面,讲排场。”她将一只手放至唇边,探头过来细语说道,脸上却全是没大没小的揶揄之色,想必,日常和那公子的相处模式就是如此松弛轻快的。
“姑娘还是换上吧。”女子笑着将托盘递给她,
阿萝默了默,伸手接过托盘:“好。”她顿了一下,又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那女子回道:“我叫柳春,此次跟公子来关内的还有云夏、落秋、宴雪,落秋和我一样是西域女子,其她二人是宋女,很快你就会熟悉了。”
柳春又点点托盘内的瓷瓶:“这伤药是公子特意吩咐的,是白驼山特制的伤药,疗效很好,昨日冲撞了姑娘,还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她态度如此识礼友善,阿萝一时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罢手:“不不,昨日是我先惊扰,姑娘无须如此。”
柳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那这事就算翻篇了,以后我们好生相处就是”说好生相处的时,艳丽的脸上迅速划过一抹异色,但不待阿萝细看,她又迅速收敛起神色,道:“对了,这药,可需要我帮忙上药?”
“不必,我自己来就好,多谢柳春姑娘。”
阿萝对柳春的印象极佳,她就像西域绿洲的一抹轻风,温柔而亲和,没有半分锋利和尖锐。
柳春闻言也不坚持,她指了指后院花园:“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我们和公子都在后院凉亭,阿萝姑娘换好衣物就自己过来吧。”
说完,柳春便告辞离开。
阿萝拿了药和衣物进房,那衣服是软罗烟制成的,柔软丝滑,入手像一朵蓬松的云,这么名贵的布料,就拿给只是暂时做护卫的她做衣裳,有钱是真有钱,爱面子也太爱面子了。
阿萝心里嘀咕,饶是家里产业大,怕也经不住这么大手大脚花吧。
绕到屏风后,阿萝半褪了衣裳上药,肩部的伤口经过一日的折腾,到现在紫的像是嵌了一颗葡萄,周围泛着青,不碰还好,要是一碰,就像溃烂的伤口撒盐,疼的钻心。
但这疼对于阿萝来说不算什么,更重的伤她也伤过。
她拿起托盘上的那小瓶药,拔开红塞,淡淡的花香味道扑面而来,不像是药,倒像是润肤的雪膏,敷在伤口上冰冰凉凉的,约莫有些止疼的效果,伤口霎时间就不疼了。
白驼山,名不虚传,一瓶药也与众不同。
要是能多弄几瓶傍身就好了,阿萝这样一想,又觉得不对,这好像是在讲自己以后会多多受伤的意思,还是不要的好,平平安安,顺顺遂遂才是真。
换了药,阿萝捏起了那衣裙一角,左摆右瞧了一阵,搞清楚了要怎么穿,白色对襟衣裙,不知是不是凑巧,里面抹胸是银线勾织的双蝶,外有皮革制成的束腰,好看又利落。
利落是利落了,但也分外的显身材,稍微动作,只怕前胸就会有些不雅的跳动。
阿萝木着脸,沉吟了片刻,将胸前束胸束缚的更紧些,勒的她心口有些发闷才停下,随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套上衣物完事。
这套衣裙竟然分外合身,就像量了她尺寸般,很是凑巧。
这也省事,不用她拖着裙角出去叫人改动。
换好衣物,阿萝在镜中瞧了瞧,只觉自己头上的蓝布帕子与这身衣服分外不相配,于是有解了发,随便梳了个高马尾,这才满意出门。
后院凉亭,欧阳克正在亭中泡茶,茶气氤氲,衬着俊逸的眉目多了些沉静和温润。
他的手生的好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肤色是健康莹润的白皙,动作间优雅闲适,一旁的云夏看的有些痴了。
她依偎了过去,枕在公子膝间,仰头痴痴望着他,眼里全是爱慕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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