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登徒子。”

贺彰评价道。

顾长霁摆出双手投降的姿势,非常无辜:“我不是故意的。”

“流氓。”

“不是我自己的错吧?”顾长霁见他还不依不饶了,反击道,“我好好在沙发上睡着,你凑过来干嘛?”

贺彰就不说话了。

他移开视线,顺便转移话题:“你梦见什么了?”

顾长霁当然不好意思说梦见他了,挠挠头,不太自在地扯谎:“当然是漂亮姑娘了,细腰翘臀……”

他仔细一寻思,没准贺彰也符合这个标准,又加了一句:“大胸妹。”

“真是饥渴,”贺彰整理着自己被抓乱的衣服,低头瞅着他,顺便看见了掉在地上的书,“什么书?”

顾长霁把书捡起来,搁在自己的腿上:“吴圆的,看见尔歆书房里有,就拿来看看,怎么了?”

贺彰说:“你离他远一点。”

“谁?吴圆?”顾长霁说,“我当然会离他远点。”

在他秃顶之前,还没有当电灯泡的打算。

两人今晚都是心力交瘁,没有再继续针对对方,各自进了房间。

有时候顾长霁觉得两个房间的间隔,就像他和贺彰心里的间隔。一旦关上门,两个人就再没有相干。

顾长霁看着自己床头摆的这本书,心想,明天还是扔了吧。

第二天早上,他被闹钟吵醒,满心牢骚地起床,洗漱完毕之后才想起来,今天还在休息日。

这几天过惯了上班打卡的日子,脑子都糊涂了。

已经起了床,困意全无,也就没有再回去补回笼觉的道理。他看向冰箱,决定好好地做一回早餐。

上回查出来贺彰对大部分的海鲜过敏,冰箱里基本上没有再留海产。海鲜粥是不能做了,他盘算着,挑了点排骨出来,准备做排骨南瓜粥。

切完排骨装盘的时候,他才猛然醒悟过来——他为什么要把贺彰的份也考虑进去?

不过做都做了,顾少爷不是小气的人,就勉强做了一回田螺姑娘。

贺彰还没起来就闻到了浓郁的香味,他昨晚修改以前的旧谱,熬到凌晨三点才睡,连晨跑都不得不取消,这会儿最受不了勾引,馋虫一只只地往上冒。

他穿着睡衣出来,看见了坐在桌旁切吐司的顾长霁,再扫了一眼桌面上,并没有属于他的餐具,于是自觉地进了厨房。

“三百一份。”

顾长霁嘚瑟地说。

“三百?你家是打劫致富的吗?”

贺彰无视他的白眼,给自己盛了一碗,忍着烫喝了一口,觉得确实好吃,不得不佩服顾长霁在做饭方面真的有本事。

“你们指挥家都这么穷,三百块都给不起吗,”顾长霁不依不饶,“干脆就你来洗碗吧。”

“有洗碗机在,需要我洗什么。”

“重要的是心诚,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你懂不懂自己的立场?”

贺彰这会儿饱腹之欲旺盛,随口应了下来。

顾长霁看他一勺一勺吹热气的斯文样子,觉得怪有意思的,还有种投喂成功的成就感,撑着下巴问:“怎么样?”

贺彰:“还行。”

“就还行?”顾长霁知道这人的铁公鸡个性,典型的挫折教育果实,也不指望他嘴里能夸出花来了,转而说起了别的,“周三晚上你有没有空?妈说有个慈善晚会让我去露面,顺便带上你。”

两个人从前基本上都不参与这种场合,连顾长霁这种在铜臭味里长大的都不乐意,更不用提贺彰。

他拒绝得很干脆:“没空,排练。”

“那我也不去了,”顾长霁说,“没人陪着,我不想一个人去职业假笑。”

“刘曦不陪你?”贺彰只见过刘曦一面,倒是把名字记得很清楚。

“刘曦更不中用了,让他去晚会,他宁肯通宵打游戏……”说到这儿,他去看贺彰的脸色,没看见鄙夷的眼神,但还是闭嘴了,没再继续说。

贺彰结束了战斗,扯了餐巾擦嘴。“你都答应了,怎么不去?这是妈想锻炼你吧。”

“这是揠苗助长。”顾长霁太清楚自己是什么道行了,“我以前就不喜欢,挤在一群老狐狸里面,我什么都不能说,只能赔笑脸凑热闹,难受。”

贺彰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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