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么跟一个能忍着不打麻醉,缝了十针,就为保下莫须有的孩子的女人说,这个孩子我不要了,你打了吧?

刘飞航从成妈妈口风中推测,他们还不知道自己跟刘惠丽的事,——成瑗是肯定不会说的。

这个孩子来的时日尚短,对刘飞航来说,如果他生出来,能跑能跳、还能抱着他的腿喊爸爸,他可能会犹豫,但现在还在刘惠丽肚子里,那就是他们没缘分。

他对刘惠丽也没什么耐心,这天晚上看见她小心翼翼地捧着茶盅吃燕窝,就说:“惠丽,我们聊聊。”

刘飞航拿经济问题开口,他说:“我现在摊上官司,面试也没回音,手头虽然有点钱,维持这个生活水平也不富裕,我想着先把月嫂辞了。”

刘惠丽已经习惯月嫂照料,更何况刘妈妈现在眼看着是有儿子撑腰,越来越疯,要是没月嫂在这里拦着,她还不一定被灌下去多少药呢,闻言立刻拒绝:“不行!”

刘飞航沉声:“刘惠丽,听话。要是你挺着肚子不方便,就喊我妈过来照顾你,她反正也是闲着,一日三餐有人看着还不够吗?”

他声音一大,刘惠丽就知道没有商量了,刘飞航就是个笑面虎,对外面体贴周到,对自己人就是冷刀子割肉,你要是不服,他管他能变着法子折磨你。

刘惠丽带着哭腔说:“你妈怎么对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力气那么大再按着我喝药怎么办?”

刘惠丽抓着他的手,贴在自己已经有了明显起伏的肚子上,“飞航,你看看孩子,我还怀着你的孩子呢,你难道不想看小家伙平平安安生出来?”

她说完却发现刘飞航一阵沉默,最后她听到刘飞航说:“把孩子打了吧。”

“不行!”

刘惠丽几乎要尖叫出声,这是她仅有的仰仗!她没名没份甚至没要多少钱,跟了刘飞航这么久,现在好不容易成瑗死了自己怀上孩子,刘飞航还想把他打了?

“我现在没钱,他就是生出来能过的好?别的不说就是幼儿园入学,都不一定能给他办下来。”

刘惠丽抖着嘴唇说:“你有房子,我在小区都打听过了,百华市都是划片入学的,咱们孩子肯定能进好学校。”

她过去拉着刘飞航的手,“飞航我相信你,难处都是暂时的,你之前那么难都能起来,就是他出来咱们条件不好,只要有你这个爸爸,他就是在福窝里面!”

刘飞航烦躁的甩开她的手,“非要我说清楚吗,我不想要你明不明白?我不要一个私生子给我脸上抹黑!”

他甩到桌上一张卡,“这里面有十万,去医院打了,约个月子会所好好养养,以后我们还是好好的。”

刘惠丽怔怔坐在沙发上说:“你要我打胎?刘飞航,我十八岁就跟着你,没名没份但我爱你我不在乎,现在你嫌我怀的孩子是私生子?”

刘飞航少见刘惠丽这样的时候,闻言放轻声音说:“不是我嫌弃他,是他来的不是时候,惠丽。”

刘飞航握着她紧紧攥着的手,“成瑗刚走,我第二年就冒出来一个孩子,以后别人问起来我该怎么说?我们还年轻,只要你跟着我还会有孩子的。”

但刘惠丽没像平常一样,善解人意的退让,只是一个劲摇头哭,刘飞航也不耐烦再哄,直接给刘妈妈打电话,要她压着刘惠丽去打胎。

跟刘妈妈又少不了一番解释,刘妈妈从来的时候,眼睛就盯着刘惠丽肚子,现在听到儿子要打胎的消息死活不准。

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那可是我孙子!”“成瑗死了你还不能找个新的,谁敢说我孙子是私生子?”

直到刘飞航跟她讲清楚利害关系,又说:“等我拿到成家的钱,你想抱多少孙子生多少,谁说就是个男孩?现在才几个月,连医生都说不准,你倒是叫上了。”

刘妈妈虽然还是有点可惜这个孩子,但跟刘惠丽实在不对付,听儿子这么说,是打算再找个女人,清白人家的父母,谁会让女儿嫁给一个带着孩子的男人呢?

她也不想让未来金孙,从刘惠丽肚子里爬出来了。

接到儿子电话之后,怕贱皮子使手段坏了事,当天晚上就打车过来住在客房。

刘惠丽这些日子养的仔细,肚子大起来四肢仍旧纤细,刘妈妈拎着包推搡着让她走的时候,看起来无助又可怜,月嫂于心不忍上前扶着她,也跟着去医院一趟。

但走到医院挂了号,刘惠丽突然一顿捧着肚子说:“妈,你昨晚给我喝了什么?”她皱着眉头面色红红白白,看起来像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打胎药。

月份这么大了能直接吃药吗?刘家母子才不会管刘惠丽死活,是刘飞航防着她反悔,让刘妈妈买的,加在牛奶里面端给她喝下去了。

这样一来用了药孩子也不好了,刘惠丽只能打掉。

刘妈妈:“谁知道你这小姐身子丫鬟命又闹腾什么呢。”

刘惠丽苍白着脸:“我去一趟厕所。”刘妈妈坐在科室门口等候椅上,连手都懒得抬一下,只有月嫂怕人出个好歹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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