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大地刚刚泛白。

司清涟着一身黑白相间的武服带着数千人站在皇城大门外,手腕上各自绑上了薄铁,是司清涟命人特制的,侍卫同样佩戴了这种护腕,夏宁乐总觉得司清涟知道将来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所以才能准备得这么齐全。

太子还在和司清涟嘘寒问暖,因为队伍的庞大,她的身影就显得很渺小,整个队伍里,感染者有近千人,是队伍三分之一的人数,粮食用拉车装满,每个拉车都需要四匹马来拉动,司清涟所乘坐的马车是平时出行用的,里面自然是什么东西都有,她的日常用品也是专门用一辆马车来拉,由夏儿和秋儿负责看管。

侍卫都手持盾牌和弓箭,腰间配了匕首和长刀,这些侍卫都是前两天和夏宁乐练习射箭的人,所以都长得很壮实,除了侍卫以外,还有负责伙食的厨子,由春儿看管,帝王赏赐的太监和婢女,由冬儿负责。

整体来说,每个人都有活,而夏宁乐却只需要陪着司清涟就行,或者是给司清涟唱曲就行。

何士坤所挑选的士兵,身穿白色的铠甲,一排排整整齐齐的铠甲闪耀着白光,威风凛凛,但因为铠甲太过笨重,士兵只配长矛和刀,至于感染者,是由士兵负责看护,手持长矛的士兵在外侧,呈包围之势,恰好对准了感染者。

司清涟的队伍在最前,粮食车在中间,由耿直协同侍卫运送看护,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太子却还在和司清涟叨叨。

何士坤骑着马,来到夏宁乐身边,他的双目饱含深情,言语中透着轻微颤抖,似乎很激动:“乐乐,此行要记住,莫要和感染者有太多接触。”

夏宁乐敷衍点头,她很不喜这个男主人设,明明更在意自己的地位,却还要装作一副我没有你会死的样子,若是真的爱到骨子里,根本不会放任原身往隔离地跑,什么都瞒着,最后害得原身死在尸傀嘴里。

“乐乐似乎不开心。”何士坤察觉到夏宁乐不是很想看见他,这和以前在悦坊的时候有些判若两人,“莫不是在气我赶走了悦坊的人?”

“没有。”夏宁乐的视线瞥向别处。

“还说没有,那为何乐乐都不曾看我一眼。”何士坤目光沉了沉,才分开几日,竟和他产生了生分。

何士坤同样是一身铠甲,身背挺拔,即便到了三十八的年龄,依然像是二十的小伙子,阳光帅气,是很多女子想嫁的最佳夫婿,却独独入不了夏宁乐的眼。

司清涟赶走了太子,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何士坤正同夏宁乐纠缠着,她冷眼看着,心里不快,其实何士坤会跟着一起前往北疆,是预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的事。

“就算你气我也好,悦坊的人已经感染,我不得不赶走他们,况且离开皇城,他们也算得了自由。”

何士坤以为她在气这件事。

夏宁乐真想翻白眼,悦坊的人将来会如何,她不是很关心,反正也看不见,鞭长莫及,何士坤倒好,一直抓着这一点不放,好在她看见了司清涟,赶忙跑了过去,远离何士坤。

“殿下,我们是否该出发了?”

穿着武服的司清涟飒爽英姿,不及男儿的刚,却有着独特的柔美,笑起来让人赏心悦目,夏宁乐的目光总会不自觉粘着她。

“出发吧!”

夏宁乐扶着司清涟上马车。

司清涟转身向她伸手,白皙修长的指节出现在眼底,夏宁乐愣了片刻,便毫不犹豫拽着这只有力的手,借力上了马车。而她并未注意到自己的身后,何士坤欲搀扶她的双手僵硬在半空之中。

队伍开始前进,马车内轻微摇晃,茶几上的果盘都是各种各样的应季水果,都被春儿清洗干净。

夏季本就出汗多,夏宁乐口干,盯着西瓜望眼欲穿,司清涟轻笑一声:“夏姑娘不必客气,想吃便吃吧!”

“谢殿下。”

西瓜没有籽,入口全是甘甜,但是吃完一瓣,夏宁乐还是觉得渴,就又吃了几瓣西瓜,接着是葡萄和桃子,这些水果都是特供,每一样都是极甜的,夏宁乐就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水果。

等她吃饱了,不渴了,满足了,茶几上的水果也就所剩无几了,夏宁乐有点不好意思,吃光水果不留点给别人,挺不礼貌的。夏宁乐瞥了一眼司清涟,这人不知什么时候,手里拿着兵书看了起来,不是很在意水果是否被吃光。

夏宁乐默默收拾一番。

队伍行了半日。

随着中午烈焰高挂,四周就和火烤没什么两样,偶尔有一丝丝徐徐微风扑在脸上,只会让人更热更难受,外面的侍卫不断喝着行囊里的水,有些人甚至已经喝完了。

夏宁乐躲在马车里也是满头大汗,她一边给司清涟扇风,一边朝外头观望:“殿下,外面的太阳这么大,侍卫们恐怕会中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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