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雾没有理会,她微勾起唇,看着面前仍旧毫无反应的巨木,轻声道:“不出来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小光点在她的周身飞舞,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体内那道来历诡异的力量在催促着他们行动,他们也本能的反抗着那种潜意识。
因为直觉告诉他们,面前的这个人类不是他们惹得起的,哪怕她周身的气息虚弱又平和,看起来比她身后的那个男人还要弱的样子。
伴随着话音落下的,是朝雾伸出的右手,她的手中正轻攥着那把伞面像是画着星辰的骨扇,扇尾轻轻的在树身上点了一下。
没有什么庞大的异状,也没有什么华丽的灯光特效,就是那颗看起来格外丑陋诡异的、比朝雾身躯看起来还要粗上两倍有余的树木,就这么一点点的褪去了身上的那种浓稠黑色,像是在被什么东西给净化了一样。
“啊!”一阵不男不女的惨烈尖叫声就这么突兀的传了出来,震得徐笙还以为自己的耳膜都要破了。
他有些懵逼,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又发生了什么。
数个小光点也直愣愣的僵在半空不敢动了,好在那股力量也没再催促着他们动作,反而有些褪去的迹象。
既然那边没反应,小光点们就假装自己不存在,生怕这么一动,自己也被这个奇怪的女人点上这么一点,然后就消散在这个天地之间,重新化为无处不在的灵气。
随着那个尖叫越发惨烈,那些无处不在的水雾都变得淡薄了许多。
月光透过云层和茂盛的树叶洒落大地,时隐时现的照耀在最前方的朝雾身上。
“这、这是什么东西?什么声音?”徐笙满脸茫然,他觉得自己的三观在今晚全部碎裂了,连渣都没剩的那种。
他捂着耳朵半蹲在朝雾的身后,目光警惕又锐利的打量着周围的那些树木,像是一直正瞪着眼睛的小猫咪。
徐笙觉得自己现在看什么都不正常,就连影子动一下,他都会怀疑里面藏了东西,反应过来就是有些一惊一乍的,然后反而下意识的忽略了全场最不正常的朝雾。
那个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持续不断,周围呈包围状的诡异树木也比外边的高壮,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的与众不同,实在是瘆人得紧,徐笙超级小声的道:“趁着他们没注意,我们赶紧跑吧?”
来都来了,自然要解决完了。
朝雾没搭理他,注意力还在那颗扭曲变化的树木上,随着黑色褪去,显露出来的竟然是银白色的树干,“这是什么?他还是挺常见的,但是你…有些难得了。”
斑驳陆离的月光摇摇晃晃的,既然没有秘密了,朝雾自然没有心情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
她手中的骨扇轻轻的在树身上又点了两下,像是带着点催促的意味,顿时树身上的那些黑色,褪去的速度更快了起来,仿佛开了百倍速一样。
那颗丑陋扭曲的巨木在缓缓恢复原本的模样,夸张的形状变化了,就连大小也变化了,现在完全就是一副精致小巧且灵秀的样子,朝雾有些啧啧称奇,“这颜值变化有些大呀!”
目光转了转,朝雾又轻声说道:“不过是一个充满怨恨后自杀而死的灵体,机缘巧合下得到了山间精灵的庇护,却反过来夺舍了对方的力量,还凝聚了周围的怨气,形成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怪东西,可真是让人恶心!”
她的声音不算很大,但周围实在是过于寂静。
习惯了那个此起彼伏的扭曲尖叫,徐笙已经慢慢放下了自己遮耳朵的手,加上他离得并不是很远,自然把这些话都给听了进去,还满是惊讶的回应道:“这不就是恩将仇报吗?!过分!太过分了!!”
“因为是在此地自杀而死的,所以他目前的活动范围都有限制。”朝雾唰的打开了骨扇,“在他没突破前,他甚至都不能离开这范围。”
“不过他现在也算得上是小有成就了,不然也不能驱使这几个傻乎乎的小精灵。”她手中的骨伞不经意的从那几个小精灵的面前划过,顿时他们身上的那个奇怪力量也跟着消散了,还显现出了他们原本的可爱模样。
说是小精灵就真的是缩小版的精灵。
毕竟是大自然的杰作,他们一个个都长得格外的精致可爱、讨人喜欢,原形是花妖的小可爱们,自然身上也穿着各自花瓣变成的小裙子和花环,就算是树精、草精的小精灵也围着一圈圈的绿叶片,看起来就非常的原汁原味。
徐笙蹲在地上都看呆了,他现在已经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啦!
要不是他确定自己没睡着,他都要怀疑自己也是梦游仙境了。
虽然这个仙境有些恐怖、诡异的样子…飘忽不定的迷雾、阴暗凉薄的光线、遮天蔽日的树木,这种与世隔绝的气息,更像是巫婆的老家。
徐笙有些懵逼的仰望着那些有着小翅膀的精灵,听着他们叽叽喳喳的欢快童音,有些呆滞的点了点头,“哦…所以刚刚引诱我过来的,就是这些小东西吗?”
朝雾还没回复,那颗正在快速发生变化的树木却发出了声音,那个不男不女的尖利嗓门,突然变成了一个温润的青年音,他颤颤巍巍的求饶道:“仙、仙师饶命!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也是被人暗害了的!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听到徐笙这么说,控制不住自己、只能听令行事的草木精有些亏心,他偷偷摸摸的飞到徐笙脸旁,悄眯眯的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算是送了他一个祝福。
徐笙都没注意,直到脸侧传来一阵极小的柔软触感,他人直接傻了!
看到那些小精灵平安无事、难得欢快飞舞的模样,男人把自己的声音放得更加楚楚可怜了,“仙师美人,我真是被人拘禁在此的,那些事情也都不是我愿意做的,但我阻止不了对方。求求你了,我也是无辜的,饶了我、求求你饶了我!啊!!”
能坚持说出这么一句话,已经算是他的能耐了。
朝雾摸着自己的扇面,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后就收回了视线。
眼底流光划过,过去和未来,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啊!”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惨烈,像是在经受着什么酷刑似的,他痛苦凄厉的喊叫着,“求、求求你,我、我可以帮你做事,对!我可以帮您做事,我愿意臣服于你!”
“不需要喔!”朝雾歪了歪头,弱鸡的眷者有一个就够了,都怪当初她被花花世界迷了眼,没注意到江鹤之的实际情况,不然选择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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