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含色彩的肉状物违背常理地在他身上爬升,这猛然间跳跃出来的物质很快便包裹住歹徒本就庞大的身躯,充塞进众人的眼帘。
而他头上还长着朵五颜六色的花,在已变得硕大异常的脑袋上,它显得脆弱单薄,正与身下的匪徒一起,静静望着彷徨的人群。
使人绝望,令人厌烦的感觉再次爬入了希罗尔心里,他似乎又失去了行动的权利。
这究竟是某种怪异的邪术,还是生命在磅礴之物前不可抵抗的屈服?希罗尔不知道,此时也不需知道,他看到那由歹徒生长而来的巨大生物有了变化,它手中浮出了座熟悉的建筑。
这似乎是座小型电影院。
这如模型般精致小巧的物件很快便自行打开,墙壁消散,屋顶飞起,徒留一排排座位靠在地上,倚在歹徒宽阔的手心里。
这座位难以言说,逻辑与思维都在这如梦似幻的事实前粉碎了,人们只知道,它在不断延伸,自这庞然大物的掌中尽情延伸,再多的生命也填不满它,它是电影院前四排的座位。
歹徒用手托着影院,他走动时,有人碎掉了。
希罗尔看到有几名观众碎成了灰白的尘屑,还未来得及看清他们脸上的表情。
人们在一只可怖的怪物面前重获自由。
逃跑、奔走、爬行,众人似乎坚信这些行径能拂除突如其来的厄运,于是他们这样做着,互相踩着,一起叫着,在数不清的无辜者身后,是一只沉默的巨兽。
洛维猛然跳起,像在宣泄积蓄已久的情绪,这身躯与歹徒相比实在显得低矮,他的拳头砸在怪物头上时,后者也仅晃动几下,接着便没了声息。
它又看向人群里,于是,又有人化作了灰白的粉尘,生命与世界的道别只在仓促之间,了无痕迹。
弗利曼在踢打着这大家伙的腿,调整好身姿的洛维则推挤着它的腰背,这东西太大了,两人不似在反抗,倒像在与歹徒游戏。
希罗尔边跑边喊:“把它头上那朵花捏碎试试。”
他像是例行公事般叙述着这众人皆能猜测出的事,他逆着人潮涌动,来到匪徒身畔,仰头看着这惊人的异兽,接着便打消了这念头。
它过于高大了,自己像是跟在人群中手舞足蹈的顽童,他敲打在巨物那已不能被称之为膝盖的膝盖上,弗利曼在对着另一条腿努力,他看不到洛维,但想必那边也收效甚微。
这只怪物突然低头俯身,比人的身子还大的脑袋就如此伸展到两人面前来。
弗利曼骂了一声,急忙跳向远处,希罗尔朝着相反的方向行去。
二人刚离开半步,就听到一声轰鸣在耳边回荡,希罗尔回头看,方才站立的土地似已干枯凋谢,那恶兽用臃肿的手指捻向地上,轻松地搓出一团粉末来,它将这些东西洒在另一只手里的影院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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