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的,我还是挺能喝的。”
这般说着,姜婷就招呼着店老板上两瓶,却被岑洛阻止道:
“一瓶就够了,真的会醉。”
“好吧。”姜婷又将两瓶改成一瓶。
岑洛不喜欢喝酒,只小酌了一口,便没有再倒酒。
而姜婷的酒量远远没有她说的那么好,一瓶还未见底,姜婷就有些晕乎乎了。
最后还是岑洛扶着她回的酒店。
岑洛第一次知道,姜婷醉了会耍酒疯,一路上鬼哭狼嚎地唱歌。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歌声太过于让人震惊,她开口的一刹那,路旁小树上传来一声扑扇翅膀的声音。
一群鸟儿从头顶上飞过。
姜婷也不老实,动来动去的,岑洛体力消耗得快,有些吃不消了。
便扶着她在路旁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准备休息一会儿。
姜婷依旧没安静下来,见岑洛没出声,还傻乎乎地开口问她:
“组长,你是不是还在伤心啊?”
“我想安慰你,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嗝。”
岑洛失笑,想告诉她现在安安静静地和她一起回酒店,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还未等岑洛说话,姜婷又认真地说了一句:“组长,我给你唱首歌吧!听我唱歌,你就会开心了。”
随后一阵鬼哭狼嚎声,路过的人全都用略带嫌弃的目光看向她。
岑洛:“……”
阻止也没用,姜婷还是会继续唱下去。
不知怎的,岑洛看着姜婷,突然生出了想要倾诉的欲望。
弯弯的月牙挂在天上,夜晚的风有些凉。
“你知道吗?她去世的时候才十一岁,那年我十三。”
“她说想回棉城看姥姥,想吃棉城小学外面的那家米线,还说想喝米酒,但是因为她没成年,所以只能点瓶米酒放在旁边。那时候我却因为她偷偷砸碎了我的存钱罐生气,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伴着姜婷鬼哭狼嚎的歌声,岑洛缓缓倾诉着。
“她真的很调皮,学习成绩也不太好,总是被老师家访,爸妈总是很头疼,说要是她像我一样懂事就好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对一个小孩来说是多大的伤害,那时候只觉得不管我怎样对她好,她都只会嫌弃我,说我这样当姐姐不对。”
看见存钱罐碎渣散落一地的时候,岑洛心中充斥着满满的失望与难过。
不管她怎么对岑溪好,岑溪都只会排斥她。
那天放学,她接到岑溪打给她的电话,说她想回棉城看姥姥。
那时她还在生气岑溪一声不响地将她的存钱罐打碎,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岑溪,还质问岑溪,为什么这样做。
结果收到的是岑溪笑嘻嘻地回答声:“这是我向你借的,给你买礼物。”
岑洛早就知道岑溪这些天每天一本漫画书,哪里是给她买礼物,明明是给自己买漫画书了。
“唉呀姐姐你别这么小气嘛,过年我拿压岁钱还你不行吗?”
“快快马上绿灯了,我在这边等你,我带你去个地方然后我们周末一起去棉城吧。”
明明她都拒绝了,岑溪却还是不死心。
远远的,看见对面的红绿灯下岑溪在向她招手。
岑洛还是有些生气,绿灯有什么用,她离斑马线还那么远。
“你不能过来吗?我还没到斑马线。”
“可是你等会也要过来呀?好吧好吧,我过去,谁让你这次考得好,回家爸妈又要骂我了。”
那时候岑洛在想,为什么岑溪总是喜欢和她反着来呢?她不喜欢吃辣,岑溪偏要往她碗里放辣椒,说了存钱罐里的钱是用来给妈妈买礼物的,可她还是要砸。
可是这些疑问,都不会有人为她解答了。
岑溪的生命停止在一声长长的鸣笛中。
她听到的岑溪最后的话,是那声姐姐。
从此以后也成了她的梦魇。
不知道什么时候,姜婷已经停止了歌唱,只呆呆地望着岑洛。
岑洛将姜婷送回了酒店,将她放在床上,等她入睡后便离开了酒店。
深夜,适合伴着月光和风散步。
楼下的公园里,还有许多未睡的人,抱猫遛狗的人很多。
岑洛寻了一处没什么人坐的长椅坐下。
她和简慕的消息还停留在下午她向简慕报平安的时候。
报什么平安,其实根本无人在意。
岑洛试着给简慕打了一个语音电话,无人接听。
又打了电话,听到的却是冰冷的机械女声:“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岑洛不死心地又打了几次,依旧是同样的结果。
为什么?
原本以为两人的关系应该更进一步了,可是为什么即便知道她出差简慕也没有多问一句,就连她报平安的消息也不回。
哦原来连手机都关机了。
在以前岑洛会主动给简慕找借口,说她现在不方便也许在开会。
但是现在,许多积攒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
岑洛心中装满了委屈和难过。
她只是想找简慕倾诉一下啊,为什么会找不到人呢?
让岑洛感到更委屈的是,当离开了简慕,除了打她电话之外,岑洛想不到任何联系简慕的方式。
现在简慕身边的人,岑洛一个也不认识,甚至连简慕的家人岑洛也从来没有见过。
而岑洛的朋友,简慕也从来没有加过。
两人的生活似乎没有任何重合的地方。
除了,当岑洛努力去迎合简慕的时候。
“你需要纸吗?”
耳旁传来一声微弱的女声。
岑洛摇了摇头。
就连一个陌生人都会关心她,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简慕从来都不会主动关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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