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菜子看着不远处桌子上的稻草人,她的眼神中带着渴望。。

可是在这个时候她却忽然意识到了,面前这个男人是她没有办法战胜的敌人。

既然是没有办法战胜的敌人,那她能够做到的就只有顺从了。

菜菜子非常年幼的时候,就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那些东西。她的姊妹和她差不多,只是美美子的性格要更加怯懦一点,有时候她无意间看到了那些怪物,就会因此而做噩梦,甚至因此彻夜难眠。

她最开始会对大人们说,自己看到了奇怪的东西。

可是当她们发现,这样做的话,会被大人们当成是怪物,她就再也没有提及这些事情了。可是人类的记忆就是这样顽固,她们越是想要逃避的事情,就越是一件件被人想起。

菜菜子和美美子被当成了两个瘟疫。每当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大人们最先怪罪的就是她们。甚至会有虐待她们的情况发生,两个孩子整天遍体鳞伤。

菜菜子看着面前的禅院甚尔,她低下了头,说:“我知道错了,请原谅我吧。”

美美子也学着她的样子,低下了头。

两个孩子前后的态度变化实在太大了,以至于就连夏油杰也觉得非常奇怪。他看了一眼身边的禅院甚尔。甚尔对小孩子的印象完全来自于自己的家族——那是个很大的家族,家族成员的精神也大多不太正常。

他并不觉得两个孩子的态度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随口说:“我原谅你了。”

然而在下一秒,菜菜子瘦小的身影从他的身侧猛地钻了过去。她年纪虽然小,但是在咒术的使用上,却非常有天赋,有天赋到了轻而易举就学会了将咒力灌注在四肢上,用来提升速度的方法。

稻草人,稻草人——

这是她们作为人类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怎么可以就这样随随便便就被人夺走!

孩子的喉咙里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咕噜声,像是野兽的咆哮。

而就在她的手指即将触摸到那个稻草人的时候,她被人拎着衣领扔到了角落里。

禅院甚尔的动作不算重,也不算轻,菜菜子挣扎了几下,没有能够站起来。美美子含着眼泪冲过去保护她,两个孩子蜷缩成了一团,看着桌上的稻草人。

禅院甚尔甚至连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夏油杰这时候才用手帕包裹着两个稻草人,他轻轻说:“这可不是小孩子能够接触的东西,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菜菜子被摔得有些痛,她从积攒着力量,试图再次抢夺属于自己的珍宝。她怨毒地看着面前两个人,说:“是我和,美美子的,第一份,礼物。”

夏油杰比了个噤声的动作。他端详着手中的稻草人,又看了一眼尚且还没有被拉开的红色绳子,夸赞道:“你们做得很好,如果解开绳子的话,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菜菜子鼓起勇气问他:“解开绳子,会发生什么事?”

夏油杰反问:“你们究竟诅咒了谁?”

两个孩子不说话了。

夏油杰继续说:“如果解开了绳子的话,会发生好事。比如说你们诅咒的人会下地狱,你们会再见到‘他’。”

菜菜子觉得面前这个人比起禅院甚尔来说,稍微了温和一些,她稍微缓过来一些了,说:“真的?”

夏油杰只是说了让孩子们听得满头雾水的话:“可是同样,解开绳子之后,罪业会叠加,一但成为非人的存在,就真的无法变回人类了。正因如此,才不能解开绳子。”

孩子们总算是意识到了,面前这两个人也许并不像是他们表现出来的那样残酷凶狠。

孩子们稍微缓过来一些了。

美美子忽然说话了:“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甚尔漠然道:“关你什么事。”

美美子躲在夏油杰的身后,她小声说:“因为,你问了,关于他的事情。”

比起菜菜子来说,美美子的性格要胆怯很多。尽管非常害怕,她还是将这句话说出口了:“如果,你是他的仇人,那我就,没办法把,他的事情,告诉你。”

美美子说话的时候语速很慢,磕磕绊绊。

可甚尔却异常有耐心地听完了她的话。

他摩挲着嘴角的伤疤,像许多次某人对他做的那样,温柔至极,宛如一触即离的吻。

他说:“那是我的恋人。”

夜幕沉沉,天亮之前,夜晚仿佛会一直持续下去。

片刻之后,被甚尔打晕的人苏醒了过来。

甚尔的动作太快了,快到了他们甚至来不及看清楚甚尔的身影,就已经失去了意识。一群人集体晕倒的事情太过诡异了,几个村民面面相觑,被酒精薰得昏昏沉沉的大脑也有了几分清醒。

不知是谁忽然说:“你白天看到她们去找旧报纸了?”

他在这么说的时候,忽然又有人说话了:“我看到了她们藏在口袋里的玩具,是个稻草人。”

“稻草人是地狱的信物。它们果然是怪物。”

“它们诅咒了我们。”

“要找到它们。”

两个孩子甚至不被那些村民们当做人类来看待。雪下得太大了,偏远的村庄到了这个时候就会断电几个小时,村民们只能点燃了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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