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林璋的这通电话,着实让陆鸢焦虑,继而整个下午都是恍惚的姿态,章粼粼叫了她好几声,陆鸢才回过神,低头一看,手中的钢笔画出了好大一块墨水圈,真是失神的厉害。

章粼粼重新打了一份文件递上去,陆鸢抽出废弃文件放进了碎纸器里。

“陆总,您不舒服吗?”

陆鸢强打起精神,灌了满杯咖啡才摇头,“我没事。”

章粼粼欲言又止,陆鸢合上文件夹推给她,吩咐道:“帮我找k,三日后我要见到他。”

K可是大名鼎鼎的私家侦探,普通任务不接,不和他口味的不接,但只要陆鸢开口,他一定会接,k身份成谜却永远无条件帮陆鸢。

“明白。”章粼粼捏紧了文件夹,转身又折返回来,声音沉沉说起,“陆总,我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关于环岛的项目和霍铭霄的生产线项目,你不需要插手。”陆鸢提醒她,“我讲过的,一切都听他的安排。”

章粼粼从未被她冷过脸,怕是觉得自己的好心好意被当成了驴肝肺,只能低头、耳根子都红透的出了门。

安静的办公室里,陆鸢从手机相册里翻到过去小半年里的照片,她总是在拍陆沅沅,后来主角加入一个霍铭霄,不愧是血脉相连的父女俩,如果仔细看看,鼻子嘴巴真真是像极了。

纪廷峥问她就不怕自己养了一条白眼狼?

她如果怕这些,就不会带着陆氏的股份救助霍家三房,也不会带着女儿嫁给霍铭霄。当初,她是做好了被冷落的打算来的,没有感情的联姻又能有多温暖,她需要时间去证明她的良苦用心。

霍铭霄是她亲自了解过的男人,在青非那么艰苦的环境下,他甚至敢和矿工们一起吃住下矿,也曾在坍塌时徒手救人,可是那会他自己都丢了半条命去了,如果不是k亲自采了信息告知给陆鸢,她便再也见不到他了。

这世上所有人都可以误会霍铭霄,就她陆鸢不能。

她来港城是为他撑腰,等时间一久,陆鸢也希望霍铭霄能为她和沅沅撑腰。

所以,她需要霍铭霄的坦白。

三日后,陆鸢与k在私人会所见面。

他选的地方非常隐蔽,戴着鸭舌帽外,还要再罩一层卫衣帽子,黑色口罩和宽大的帽檐已经将他的面貌遮了九分,陆鸢早已习惯他这样的装扮,哪怕认识多年,她仍未知晓他到底长何模样。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她需要的是他挖掘到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谈话时间不长,十五分钟后陆鸢与k同时出会所,两人一左一右离开,陆鸢忽然转身看向k ,他身形利落迅速闪进了小巷中,像是见不得光的暗夜行者,陆鸢常笑他是“吸血鬼”,还问他是否害怕大蒜与阳光。

陆鸢与k见面次数不多,但每次都像老友聚会,谈话很惬意,然而k的时间总是有限,就像陆鸢这些年陆陆续续离开她的朋友来说,早些年因为舞台交上的朋友,从大荧幕里见到他们各自发光发热,那些年戛然而止的梦想就成了她心里最遗憾的往事。

“你还向往舞台吗?”满脑子都是霍言骁逼红的双眼,他听到陆鸢要以那样的理由放弃舞台,说出的话比寒冬的冰刀子还刺人,“我宁愿你是为了家族荣耀而放弃。”

总归是他放弃了她。

陆鸢这样失落的样子全被车里的霍铭霄看到,他等在会所门口,亲眼目睹她和陌生男人出来,即便是在男人离开后她的表情依然依依不舍。

方向盘被他捏得很紧,他再也忍不住下车来到她身边。

“陆鸢。”

一声未唤醒,第三声才叫陆鸢抬起头,她看向霍铭霄眼里划过些许的诧异,“你怎么来了?”

霍铭霄学着她的直白,将先前发生的事一句不落说清楚,“有人发来匿名短信,通知我你与其他男人约会。”

陆鸢皱眉,“约会?”

“是,你不解释一下?”霍铭霄定在离她半米远的位置,陆鸢叹口气道,“我没开车来,先回去吧。”

陆鸢环顾一圈找到了霍铭霄的车,她太坦然了,霍铭霄即使有不悦的心思也只能暂时压着。

车开了一段路,车里安静到能听见呼吸声。

霍铭霄将车停在路边,扭头质问她,“那人是谁?”

陆鸢闭口不谈,沉默着。

霍铭霄换个方式问她,“是你朋友?陆鸢,你在港城有哪门子朋友是我不知道的?你能不能说实话?”

陆鸢却向他要手机,“匿名短信给我看看。”

“陆鸢,你觉得我在骗你?”霍铭霄隐约可见的怒气在两人之间游走,陆鸢摆明了不信他,霍铭霄气笑了,“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她断然不会告诉霍铭霄,他到底在她心里占据了多么重要的位置。

陆鸢还是执着于要他的手机,“霍铭霄,你先冷静下来,这摆明了有人在故意激化我俩的矛盾,我们在霍氏得罪了人,影响了二房和三房的利益,其中肯定不止霍氏的利益受阻,还有其他外姓股东的权益。”

霍铭霄慢慢冷静下来,但嘴上依旧固执,“他是谁?”

陆鸢本想找个机会与他说清楚,现在时机不对,但不能不说,至于怎么绕过k就是她的事了,“与你的匿名短信一样,他是来提醒我的人。”

霍铭霄面色严肃,“提醒?”

“如果我不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霍林璋有了竞投环岛项目的机会?”陆鸢问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答案不言而喻。

报复。

当初霍铭霄的父母被迫远离港城,其中爷爷给予的35%的股份被抢走了30%,他们一家在国外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霍铭霄直到成年后才被接回来,靠的是手上仅有的5%股份做诱饵,二房三房的叔伯们惦记他最后一点股份,假意怜惜他,给他使了不少绊子,把他送到青非就是二房的主意。

名为历练,实则打压,是想叫他在那个地方自生自灭。

这回轮到霍铭霄沉默了。

陆鸢说:“我们如果分崩离析,他们得多称心?霍铭霄,你忘记我说过的话吗?如果我对你有二心,我便不会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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