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婶子冷哼了一声,目光落在了一旁安安静静的宁河松身上,面上忽然泛起了一抹惊喜之色,忙就不再多唠叨什么,上前来迎着他们两个人进屋子里去。

许玉娆惊诧于秦婶子的变化之快,连忙亦步亦趋的跟在了宁河松的身后,默默的为他竖起来个大拇指。

心里想道,长得好看就是有资本,果然无论什么时代,看脸都是第一重要的。

进了屋子后,许玉娆看着秦婶子去炕边,把睡得呼呼正香的里长给喊了起来。而她伸手去拽里长时,身子微微往前倾了一点,脑袋晃悠着,耳上的坠子立刻就把许玉娆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

红如鸭血,翠若星辰,银珠坠下,便是许三花之前允给里长的红翡翠耳坠。

好家伙,她直接好家伙了。

感情说着用红翡翠给她落个户,最后落到自家媳妇耳朵上了?

瞧着那个里长在炕上转醒起身,许玉娆当即毫不客气的先发制人,问道:“里长,我今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来问问五年前,你在我这拿走的那对红翡翠耳坠说是要帮我落户,如今户没落上,那副耳坠能否归还于我了?”

里长刚刚睡醒,脑子还是迷迷糊糊的,一时间没听清她说的什么,“啊?”了一声的时候,倒是秦婶子瞬间想起了什么,伸手捂上了自己的耳朵。

宁河松俊朗的眉眼在瞧见秦婶子的动作时,微不可查的皱了皱。

而后他听到许玉娆继续道:“当初里长你说是为了给我们娘三个落户,我这才忍痛将那红翡翠耳坠给了您,那是我娘生前留给我的最后一件物什了,还望里长宽宏,能够归还于我……”

她说着微微啜泣出了声,目光游散,仿佛在想着什么极其难过的事情。

里长这下子清醒了,他先是抬眼瞧了瞧站在一旁的宁河松,而后又看了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许玉娆,大脑里头嗡嗡直响,连忙眼神示意自家媳妇去把那耳坠收起来。

“三花啊,这是咱们两家的事,等会再说,我先问问这个公子所为何事,然后……”里长怕这些个龌龊事再被其他人听了去,到时候说不定满村子人都知道他贪了许三花的耳坠了,这有损威严啊!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宁河松就先笑着出了声:“无事,还是许姑……嗯,许娘子的事情比较重要,小生不急。”

里长:……这,可就不好弄了。

里长搓了搓手,然后硬着头皮同许玉娆道:“三花你先别哭了,好像是我们欺负你一样,说出去不好听。”

许玉娆吸了吸鼻子,抬眼之时满脸的迷茫:“难道里长,没欺负我吗?我和云宝、嘉宝娘三个在村子里头没落下根,便已经是弱势了,人人都知道欺负一下,难道如今我连哭都不行了吗?”

宁河松听到她说话时抬了抬眼皮,微微思索后应和的点了点头道:“恩,许娘子说的确实没什么问题。”

里长:……造孽。

“三花,那耳坠,那耳坠我确实当了用去给你落户了,只是要麻烦些罢了,你也不必这么着急。”里长有些尴尬,却还是编着话语道,“你也知道,你那落户难了些,总归是得花多些时间的。”

许三花震惊的瞪大了双眼,眸子里还漾着水光,退了两步道宁河松的身旁问道:“里长,时至如今你还瞒着我这个凄苦的人,我刚刚都看见了秦婶子那耳朵上,就挂着我的那串红翡翠耳坠呢!宁公子,您当是也瞧见了吧?”

她满脸希冀的看向宁河松,希望他能察觉出自己眸中之意,与她应和着两句,毕竟这确属事实,算不得欺瞒的。

然而当她对上宁河松那双泛着淡淡晨光的眸子时,忽然心里就打了退堂鼓,连忙收回了目光打算仍自己与里长一家斗智斗勇,却忽然听到身旁的人,含着淡淡笑意的嗓音开了口——

“嗯,许娘子说的对,小生也瞧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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