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去吃点东西,好吗?”钟姚拉开点距离,说话轻言细语,生怕再吓到他。

热源离开,闫清说不清为什么对那怀抱有点眷念,可能因为自己内力尽失,较之以往稍微畏寒了点吧。

“……好。”

街上已没多少人,如今全城戒严,许多人都窝回家里省的出来触上霉头。

今天的生意是没得做了,大家吃完东西之后便开始打扫收摊。

闫清坐着理这两日的账,袁锦趴在桌上看他写字。

小家伙看的入神,不知不觉脑袋都快贴纸上了,闫清一根手指抵着额头将他推回去。

“喜欢看写字?”

小家伙愣愣的点点头。

闫清:“怎么不去读书?”

小家伙愣了下,回头看了眼袁嫂子,又转回来默默的摇了摇头。

袁锦是个懂事孩子,知道家里负担不起他读书,并且还有个弟弟要养,所以根本不会开口和娘亲提这种要求。

闫清似乎看懂了他的消沉。

“我教你写字吧。”正巧他今天心情不错。

小家伙眼中瞬间闪出光彩,咧着嘴笑出缺了一颗的门牙:“谢谢闫清姐姐!”

城里搜查要犯,连着两日没开城门,封城到第三日,百姓怨声载道,聚集在城门口请求开门,官兵抓不到要犯,也不能这么耗下去,只得下令开了门。

街上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各家摊子也支了起来,豆花摊也很快恢复了火热。

“多少钱?”

“总共二十文,你将竹筒和勺子还回来时,会退你八文。”闫清一手抱着奶娃娃一手将打包好的豆腐脑端给面前的紫衣少年。

“我才不要为了八文钱又跑回来。”紫衣少年喃喃嘀咕,看着奶娃娃抓着闫清的头发往嘴里塞,闫清面色有丝不耐,但又不能打他,只能动作小心的将头发从奶娃手里抽出来,然后尽数挽到另一边肩头,少年眼神闪过一丝复杂,又很快掩了下去。

他舀了一勺豆腐脑送进嘴里,滑嫩鲜香的豆花儿在舌尖上滚了一圈再咽下,少年笑的露出小虎牙:“味道不错。”

少年身量挺高,将一头墨发高高束起显的更高,眼眸不大,笑起来时眼尾上挑,狭长的单眼皮眯成缝。

他将二十文放在闫清手心,然后转身闲庭信步的一边吃东西一边出城而去。

闫清只盯着他背影看了两眼,又回头继续和奶娃大眼瞪小眼。

转眼到了月末,这日收摊之后,闫清将账本拿出来,一页一页的为袁嫂子对每日的账目。

袁嫂子对他已是满心信任:“你不用给我对这么细致的,我自然相信你的帐必然没问题。”

闫清看了她一眼:“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你是东家,再怎么也是要学者看账本的。”

他的未尽之言是:我终归是要离开的,将来你总的学着自己做账。

“可是……”袁嫂子有点难为情,“我不识字……”

闫清愣了下,倒是没想到这一点,他低头想了想:“这样嫂子,之后有空我教你认数字,做账能认数字也足够了,至于具体的物件,到时候咱们画符号来代替就行。”

“好的好的。”袁嫂子自然是连连点头。

闫清一页一页给她算下去,直到最后算出总账:“除去食材的成本,买了桌子,凳子,还有竹筒勺子,还要除去摊位的租子,这个月总共赚了二万二千六百四十七文。”

袁嫂子捧着账本看后面那个她看不懂的数字,有点愣神。

这可相当于她当初四个月的收入了!

她每日看着床下箱子里的铜钱越来越多,知道这个月必然比往常赚的多,可没想到能有这么多。就算除去钟姚的工钱,也剩下比往常的两倍还多,最主要是,这一个月,是她一直以来最轻松的一个月。

第二日一早,袁嫂子小心低调的带着一大袋铜钱,赶在钱庄开门时便进去换成了碎银子,然后喜滋滋的给钟姚开了工钱。

钟姚掂着手上的六两银子,也是无比满足,听闻那些大酒楼的伙计一个月工钱也不过二两呢。

袁嫂子想了想,也给了闫清二两。

“我也有?”他当初说帮忙时并未提过工钱,在他看来只是闲着找点事做,也算是为钟姚分担一些。

“当然有,你收钱做账还常常帮我带孩子,可也是分担了重要的活儿。”袁嫂子乐呵呵的将钱放在他面前。

我可不想给你带孩子……闫清在心里嘀咕。

他看着钟姚,钟姚笑着说:“嫂子给你你就收着吧,这是你自己干活儿挣得。”

闫清将钱收下道了谢。

这日收摊后,回家路上,钟姚喜滋滋的拉着闫清进了多宝斋。

“老板,麻烦给我拿下那条禁步*。”钟姚指着窗口架子上挂着的一条白玉淡青穗的禁步。

从老板手里接过,她转身将禁步仔细佩戴在闫清腰间,然后退了一步欣赏,很是满意。

“果然好看,老板多少钱?”

闫清忙按住她:“小姐买这个做甚?”

禁步带在腰间妨碍做事,多是那些养尊处优的少爷小姐佩戴的,钟姚天天干活,根本带不住这个。

钟姚笑着说:“给你买的,你不是很喜欢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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