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一来,倒让他想起了刚才。

商绥手拄下巴,胳膊压在桌上:“小孩,刚才那个男生是不是喜欢你?”

向橙对上他深邃的视线,有种被家长抓住早恋的错觉,忙答:“不是!你别乱讲!”

“哦。我只是奇怪——”商绥偏头,“那个男生为什么说着来给你送练习题,但根本没有给你。”

从刚才起,向橙的心思就在商绥上,这才发现好像是没给她。

正说着,外面传来急促的跑步声,丁学恺喘着气:“向、向橙……练习册忘给你了!”

他红着脸把册子交给向橙,还附带一袋子新鲜的水果。

按着时间,应该是半路上想起来的。

少年又飞奔着跑没了影,商绥捡了苹果递给向橙:“你午饭就吃这个。”

哪有给病号只吃苹果的。

向橙鼓鼓嘴,拿着苹果去洗,又捡了水果刀,削起皮来。

她做事是真得认真又安静,仔仔细细地削完,递给商绥,小声说:“我刚才没骗你,我真的不知道。”

商绥不爱吃苹果,就是觉得削得挺不错,拎到眼前看了看:“嗯。”

这天中午,在向橙饿肚子前真的吃上的土豆泥饭,是李姨的手艺没错,不过商绥怎么交代李姨去做的,又是怎么让人这么快送来的,她就不得而知了。

向橙两天后出了院,直接到了学校才知道,商星遥被学校记了大过,并且退学了。

学校里传得乱七八糟,有说是惊动了的领导,一定要严肃处理他,也有说是丁阳家势力大,施了压,非让他走的。

传什么的都有,唯一板上钉钉的是好多同学看见卫校长得知此事后,亲自到了他们年级调查,在那之后,商星遥的处理结果就出来了。

向橙知道这件事跟商绥脱不了干系,因为在医院里,她有次听到商绥跟人打电话,称呼对方时就是“卫校长”。

班主任只是简单找向橙谈了话,说她那天做得对,还说让她不要有心里负担。

向橙在学校也碰见了丁阳,对方穿着一身校服,背着书包,怀里还抱着个大纸箱,里面也放着书。

丁阳也是富家子,只是不及商家而已,他好半天才对向橙说了声“谢谢”,然后又说“对不起。”

那天向橙把自己的校服给了他,他不小心弄丢了。

向橙浅浅笑了笑,说:“没关系的。”

那时正是放学的时候,丁阳失神了几秒,然后什么都没说,抱着箱子转身离开了。

他没告诉向橙,她的校服,他洗得安安静静,叠得整整齐齐,就放在箱子里,用课本盖着的。

这也是向橙高中时期,最后一次见到丁阳。

他转学了。

在商家,商星遥只回来了一次,他破天荒地认错,说事情都是自己做的,不是向橙诬陷他的,还说感谢向橙,是她让自己认识到了错误,才得以悬崖勒马。

老太太和商益年倒是没再说什么,只有林美艳不乐意,阴阳怪气说了好多埋怨商绥的话。

商益年让她闭嘴。

林美艳道:“我说得有错吗,让他去处理的,他也答应了,结果呢!直接是让遥宝退学啊!退学就算了,他还给又遥宝弄到了个新学校,老商你去看那学校没,离咱家可是十万八千里!”

不仅离家远,而且全封闭式,管理特别严格,像商星遥这种半截转去的,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

“还离咱家呢!这家怎么保住的,你心里没数?”商益年这话一出,林美艳就闭嘴了。

这套别墅是商绥母亲自杀前留给商绥的,但她也说过只要老太太活着,就让商绥别争房子这样的话。

可商绥什么性子,人都不在了,还是口头的话,能约束他什么。

还是商益年拿老太太年龄大了去说好话,才勉强压下去了他要卖房子的心。

这别墅虽然地段好,市价很高,但搁以前,商益年也不是置办不出一套这样的来。

可他现在事业滑坡,在商场上又被亲儿子围追堵截的打压,他现在还真是捉襟见肘了。

给商星遥转学就转学吧,反正这个败家子在学校干得那些事,他听了头也是疼。

林美艳本来是要把向橙送走的,但是老太太发了话,谁都不许让她走。

这此后商绥似乎非常忙,几乎不怎么回商家,要不就是回来的时候向橙正在学校,两人就这样,几乎没有碰过面。

向橙觉得商绥是明白她说“选择他”的意思,可仔细想象,商绥给她的回应也不说是“随你”。

他没承诺过任何,甚至连自己的电话号码也没给过她,更没要过她的号码。

哪怕他想知道,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向橙很想给商绥打电话,可是没有理由。

快到月底的一天,她去办公室送作业。

“对了。”班主任想起什么,叫住了已经走到办公室门口的向橙,问,“月底的家长会,跟家里人说了吗?”

向橙用指甲掐着手心:“老师,我还没说。”

班主任道:“我私下跟同学们了解了一下,说你父母都在外地,来这里是不方便。我听教导主任说了你还有个哥哥在本市,你就让哥哥来开家长会吧。”

晚上,向橙捧着手机发了半天呆,她最后也没敢直接给商绥打电话,而是先发了信息过去。

那头商绥正在声色浮华的夜店,旁边的人瞥见他手机的屏幕,调侃道:“商总什么时候有女儿的,都要去开家长会了,也不公开一下。”

他这一说不要紧,商绥旁边坐着的女人,就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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