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围在中间的男生叫丁阳,裤子好好的,上身却裸着,他用一团抹布似的东西挡在胸前,涨红着脸。
教导主任赶来的速度很快,他身上也没外套,吆喝围观的男生:“你们谁的校服外套,脱了给他穿一下!”
那么多人,你看我我看你,竟没人动。
不是没有外套,是不敢。
丁阳家里也算有钱,因为之前穿了件和商星遥一模一样的奢侈牌上衣,得罪了商星遥。今天这出,谁看不出来,又是商星遥搞的。
帮他出头,不就是公然跟学校大佬为敌,谁那么想不开。
“都愣着干嘛!快点啊!”教导主任吼完,仍是没人有反应,他回头问丁阳,“同学,你的衣服呢?”
商星遥吹了声口哨:“自个儿脱了呗。”
旁边男生附和:“老师,我们刚才都看见了,丁阳自己把衣服脱了!”
教导主任是新借调来的,人很年轻,都蒙了:“同学,你为什么脱衣服?”
“想裸奔耍流氓吧。”商星遥转着他的机车钥匙,笑得那叫一个欠。
周遭的人都跟着哄笑起来。
丁阳的头原本埋得很低,闻言委屈道:“是……是他们把我衣服扒掉的!”
他哆嗦地指向商星遥:“他、他指使的!”
“我?操!”商星遥装模作样地眨着眼,一脸嫌弃,“你也不照照镜子,你长这么丑,爷我是哪想不开了要扒你衣服!”
“是啊,再说咱们遥哥直男,不搞基的。”
这下笑声更大了。
丁阳两眼猩红,羞愤到嘴直抖。
教导主任见这状况,顾不上断官司,想先把丁阳带走,不能让学生这样被围观着。
他拉住丁阳:“同学,你先跟我到办公室。”
然而丁阳误解了,他以为这个教导主任会向之前那位一样见到商星遥就只会和稀泥,甚至还会把这事怪在他头上。他用力甩手:“为什么只把我带走!我没有耍流氓!是他们把我衣服扒掉的!”
随着丁阳的动作,他怀里的“抹布”掉了下来。
有人眼尖,发现那竟是一件上衣。——和商星遥今天穿的一模一样。
这是又跟商星遥撞衫了,惹了这位二世祖的不痛快。
可丁阳的衣服是家人给买的,他也不知道商星遥今天也穿了一件。
之前最起码还是把他带到厕所里欺负,现在商星遥越发目中无人,竟当众给他这样的羞辱。
丁阳声音嘶哑:“老师!是商星遥他们扒掉我衣服的!”
商星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耸肩:“证据呢?单凭张嘴,你咋不说我□□你呢!”
“你说话注意点!”教导主任严肃道。
可商星遥哪会怕,吊儿郎当道:“老师,您可不能冤枉学生啊!这语音楼前面正在维修,也没监控,没凭没据就这么说我扒人衣服,那可是诬陷呢!我得回家找找律师,告你侵犯我名誉权呐!”
商绥隔着人群,冷冷看着,他刚是小瞧商星遥了,这蠢货早就踩点预谋好的。
丁阳怒吼着:“就是你!刚才是课间,就算没有监控,也有人看到的!”
商星遥一上一下抛着钥匙:“那你问问有谁看到了?”
周遭变得安静起来,明明有人看见,但就是没人站出来,也没人支声。
“喏。”商星遥摊手,“要不这样吧,要是这里有一个人说看见了,就算没监控证据,我也认。”
比刚才还要安静了。
丁阳扫视着四周,终于忍不住蜷缩地蹲在地上,哭了。
有女生看不下去,退出了人群,也有男生欲言又止,可终究谁也没有站出来。
教导主任也在等,他心中已有猜测,也看出这个叫商星遥的同学能有这份目中无人的自信,一定背景家世不简单。
他有难过,有愤怒,更多是对大家不敢向同学伸出援手的失望,可眼下他只能先把衣不遮体的丁阳带回去。
“同学,先跟老师回……”教导主任的话还没说完,看完后面有人举起了纤细的手。
在噤若寒蝉的气氛里,那个很甜,带着颤的声音是那么清晰。
——“我看到了。”
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前面的人让出了道,露出个白净的小姑娘。
商星遥一看,脸瞬间冷了。
向橙手里拖着条比她还高的扫把,抿抿唇,纵使害怕得那么明显,眼神还是不卑不亢的:“老师,我看到是他们先把丁阳往语音楼里拽,没成功,然后就扒掉了他的上衣。”
商星遥的一个小弟立马警告道:“向橙别瞎说,你班又不在这边,你怎么可能刚在这里?”
向橙指了指扫把:“我因为今天来晚了没值日,刚是课间到清洁区补扫地的。”
“她们班清洁区确实是语音楼前。”有人小声说道。
向橙说完,也不等着别人评判,她把扫把放在地上,走到蹲在地上蜷缩着的丁阳前,脱掉自己的校服外套,搭了上去,小声说:“有点湿,你将就一下。”
教导主任看着这一幕,心脏微微颤动着。
他敛起情绪,厉声指着商星遥那群人道:“你们几个跟我到办公室,把这事说清楚!”
那几个犯事的围着教导主任正在争辩,商星遥臭着脸走到了向橙身后。等教导主任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商星遥扯着向橙的马尾一把把她拉了起来:“行啊小橙子,今天我让你……啊!”
商星遥的狠话还没说出来,直接被商绥从后面一脚踹在腿窝处,重重跪了下去。
跪在了向橙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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