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彬负责地把温予白送到家门后转身就离开,走的时候一句话没说。
在温予白眼里,贺彬像一个怪人,他一直戴墨镜,从不开口说话。刚刚跟时砚在一起的时候,温予白以为贺彬眼睛看不见,还是个哑巴,是时砚善心大发才帮扶的残障人士。
后来知道真相后,温予白觉得自己的想法多少有点失礼,因此再看向贺彬的眼神总是带着歉意。
但贺彬自己应该不知道怎么回事。
温予白目送贺彬离开,弯身输入密码。
她打开门走进去,换了脱鞋,她进了卫生间,一个小时后出来,已经换了一身睡衣,头发也已经吹干了,随意盘在脑后。
她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电视出着声音,她并没有看,只是靠在沙发上仰头放空自己。
今天的事算是办砸了,她没想到张裕会出现在酒局上。
如果是他跟黎枢合作这部剧,温予白之后的路会更难走。
但她来不及后悔和懊恼,路要一步步走,只有先拿到机会才能谈怎么解决之后会遇到的问题。
她抬起手臂盖住眼睛,一团糟的脑子全都在思考该怎么才能跟黎枢搭上线,让他同意跟自己合作。
“叮咚”
微信提示音。
温予白拿起来一看,是余漾问她结果如何。
她盘腿坐起来,双手拿着手机,输入了好几遍都删除了,最后发了一句“很顺利”过去,便关掉手机不再看。
如果如实跟余漾说,她这个热心好闺蜜恐怕会直接去找黎枢帮忙,可她知道两人之间闹得有多僵,温予白不想让余漾为难。
有电话打过来,温予白以为是余漾,拿起手机没看就接听了,那边却传来一道年老的女声,上来便是一句质问。
“那张银行卡是不是你寄过来?”
温予白立马从沙发上弹起来,拿下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变了变,她正襟危坐,托着手机说:“伯母……”
然而电话那头不让温予白说话,口气冷漠刻薄,还带了些怒气:“我已经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再给我寄钱,你打给我的钱我一分都没花,我也不会动,我一个老婆子有手有脚,不需要别人施舍给我东西!”
温予白喉咙哽了一下,握着手机的手渐渐攥紧,尽量放缓语气:“伯母,那些钱你就收下吧,我知道您腿脚不好,用到钱的地方多着呢,那些也不是施舍,就是我的一点心意。”
温予白轻声哄着她,从来没有这么有耐心过,然而那边的人还是很固执,怎么说都不听,一定要她把银行卡拿走。
也许是最后僵持得烦了,电话那头冷下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地道:“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的牵扯。”
“伯母……”
“你一出现,我就会想起我儿子。”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好像瞬间给温予白审判了死刑。
她脸色肉眼可见地白了白,忽然哽着喉咙说不出话,她急忙捂住嘴,用力将盈满眼眶的泪水逼了回去,那一瞬间,她好像真的感觉到了什么叫心如刀绞。
电话那边没再出声,良久之后,温予白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清了清嗓子,保持平稳的声线,轻道:“伯母,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把卡带走。”
然而没听到回音,对方把电话挂断了。
温予白一时间有些怔忪,握着手机不知所措。
很快,刘月芹就给温予白发了短信,上面是没有标点符号的四个字——周六下午。
温予白向后靠了靠,心口空荡荡的。
刘月芹是白忱的母亲,白忱生父是个钢材厂的小老板,在白忱很小的时候就跑了,听说在外面有了新的家庭,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刘月芹独自一人含辛茹苦把白忱养大。
白忱还活着的时候,经常带她回家里,那时候刘月芹对她很好,知道她经历的一些事情后,更是拿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她本来是个很和善的人。
然而一切都因为白忱的意外而终结。
白忱刚出事的那几天,温予白陪着刘月芹办理各种手续处理后事,忙前忙后脚不沾地,刘月芹抱着她的手无声地哭,就好像温予白才是她的天。
后来有一天,温予白拿着礼物去看刘月芹,她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不仅将她从家中赶了出去,还告诉她,再也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刘月芹家中换了锁,温予白去了几次,敲门都无人回应,一开始,温予白会定期给刘月芹打钱,过不久就听说银行卡注销了,她没办法,只好自己办卡邮寄给她,没想到她还是不愿意收。
温予白关了电视,从沙发上站起来。
她走到卧室,打开一个上锁的柜子,坐在地毯上,手捧着一张照片傻笑。
照片里是个阳光帅气的少年,背着光站在大桥上,冲着镜头大笑,露出招牌的白齿,一只手比耶,一只手延伸到照片外,好像在牵着谁的手。
“你怎么不照你自己?”
温予白偏过头,看到床上男人侧躺着,支着头,伸手指了指她手中拿着的照片:“好像每一张照片都只有我,你呢?”
温予白把照片藏起来:“我不喜欢拍照。”
她说得理直气壮。
白忱“哈”地一声笑了:“那你怎么喜欢拍我?”
温予白坐到床边,手敲着脸作沉思状,慢条斯理地说:“有一天我给小豆子拍照,某个人自己抢镜,结果我一看,嘿,好像这人还挺好看的,我给帅哥拍照,这种事你少管!”
“你说的人不就是我吗?”白忱看着她,眼里带着笑意。
“少臭美——哎,你,你等等,别挠我痒痒肉!哈哈哈哈哈我认输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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