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与六殿下一行人,在北上的途中又遇袭了,生死不明。
消息传来的时候,苏清玖的心再次提了起来,不过,这次她抽不出时间再去寻人了,况且路途遥远,也不知具体在何处遇袭,实在是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临行前,为了安全,苏清玖暗自叫元辰跟随去了,她这几日也不见南斋的身影,想来也跟着一同北上了吧。
此次非比寻常,谨慎一些也是应当的,可即便如此谨慎,变故仍旧是发生了,足可见隐藏于背后的那股力量到底有多强大。
连日来,苏清玖越发谨慎起来。
每日里不过是去苏记布行打卡,再去瞧一瞧爷爷的近况。
苏记布行重新开业之后,生意兴隆,口碑和人气渐渐又回来了,虽然不能与全盛时期相提并论,但也能够维持体面了。
这日,苏清玖参加完表姑祖父的葬礼,心情郁郁地,又到了织染厂巡视。
工人们紧锣密鼓地在做着手头的工作,晓芸与师傅们讨论百花会上的新品要用什么。
是彰显富贵的织金,还是更显技艺的团花,或者是都兼而有之的织金团花锦?
很显然,晓芸对此都不太满意,老师傅们说完,她依旧是一言不发。
这些都是公认的老款式了,虽说经典永流传,但明显不适合现在的情形了。
金记布行从他们家挖走的老师傅,不管是手艺还是创新都要比过留下来的几个老师傅,这种经典手艺,她们绝对没有取胜的把握,不能走老路子,要有首创的精神才是。
“既然大家都没有更好的主意,便先回去吧,注意下半个月要的货,要抓紧一些。”
“嗯,搭配着米卖的那一款,卖的太快了,很快又要没货了。”
“我知道。”晓芸也颇显无奈,自从苏清玖定下买布赠米的活动之后,她店里的布卖的特别快,而且配合着米一起卖的布料,还是最廉价的布料。
几位老师傅十分不理解,私底下不乏怨言呐,那布的价钱,还不够买米的呢,这般做生意可是要亏本的。
他们找苏清玖提过几次,苏清玖都没有应允,只是叫他们耐心等待便是了。
老师傅们鱼贯而出,苏清玖提步迈了进去。
晓芸出来迎接,冲苏清玖微微笑道:“东家怎么有功夫过来?”
“来瞧瞧你,这些日子,委实辛苦你们了。我已经在对面买了宅子,等织机入厂,便能再招一批工人来,你也能放松一些。”
“嗯,东家考虑周到。只是目前的难题还是在百花会,东家既然夸下了海口,我定然不会叫你丢了面子的。”
苏清玖抿唇而笑,拉过晓芸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笑着道:“既然交给了你,我便是信你的,我的面子无所谓,但我们苏记的面子一定要挣,这是我们大家的。晓芸,你只管大胆去实践便是。”
晓芸郑重地点头,“我倒是真有一个主意,只是,还未完全成型。”
苏清玖大喜过望,颇有兴致地问:“是何主意?说出来听听。”
晓芸笑道:“倒也算不得什么,只是云锦云锦,便是以不同颜色,或者不同材质的东西编织在一起,用金线,可以做成织金,用银线可以做织银,世间的丝线千千万万,我想能不能再另辟蹊径,找一些好的东西,但实在是没有想到,所以才”
苏清玖灵机一动,忽然想道一物,便说:“这有何难?你同我来。”
苏清玖拉着晓芸去了苏府,打开库房的钥匙,将苏家几年来的珍藏之物一一都翻找出来,忽而寻到了那个红木的小匣子。
只见那是一个巴掌大的红木盒子,十分精细地雕刻着一些缠枝花纹,锁头上,上了一把小铜锁。
苏清玖从腰间掏出一把小钥匙来,轻轻地打开来。
顿时间,屋子里充满了五颜六色的神采,无数的光辉从那匣子里面钻了出来。
“这是?”晓芸只认见多识广,跟着南斋也没少见大场面,但这等宝贝却是没有见过。
苏清玖笑道:“难怪你不知道,这是七色金刚,又名莫桑,是我爷爷在海外经商的时候带回来的,大燕并不常见。”
“这可真漂亮,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晓芸沉醉其中,由衷地赞叹。
苏清玖笑道:“拿去吧,希望你这个小天才,能把它织在布匹上,看它灿若星辰,便取满天星河怎么样?届时必定能让大家一饱眼福。”
晓芸的眼睛里也像是布满了星星,开心地把那匣子接了过去。
人走后,苏清玖径直走回了凝翠馆,迎面撞到了雪晴。
见她神色匆匆,似乎有事情要说,苏清玖皱眉问道:“怎么了?”
“姑娘。”雪晴一脸神秘,接着,拉着苏清玖的手,在她耳边道:“这几日,我们一直盯着金记米粮店的米价,今早,米价跌了?”
“多少?”苏清玖激动地握住了雪晴的手,她等这一日可等得太久了。
“每石二两。”
“这是?”苏清玖露出一抹舒心的笑容。
“姑娘,这便是冲着我们苏记来的,这些天,大家买得起的,几乎都来买我们家的布送米,买不起的,都做我们家的宣传活动来拿米,金记已经好几日没有生意了。一石米二两银子,正好与我们卖的那布价钱相当呀。”
苏清玖眼中并无意外,撑了这么久,金成辉这是急了。
苏清玖的一记买布送米,不仅抢了金记的布料生意,也抢了米粮生意,他焉能不生气呢?
不过,这却是苏清玖早就布下的陷阱。
眼看着金记跳了进来,她就该开始收紧大网了。
“去通知钟萃阁,我叫他们发的东西,可以发出去了。”
雪晴不知自家姑娘到底如何打算,但十分听话地便去了。
这消息一出,金陵城里顿时就炸开了锅。
金家的议事厅里,金成辉把他最爱的绿玉杯子狠狠砸向来报信的小厮,那张肥硕的脸,坑坑洼洼的肉一颤一颤地抖动着,怒气仿佛要烧光了头顶的毛。
他咬牙道:“这事儿可是真的?”
“可可能是假的吧钟萃阁的新闻榜上看到的”小厮深怕再挨一下打,连头上的伤口都不敢用手去捂,哆哆嗦嗦地回道。
钟萃阁的新闻榜上,极少会说捕风捉影的事情,这事儿十有八九是真的。
若不是拿到了便宜的货,她怎么敢天天这么舍得送呢?
“库房里还有多少米?”
“还还有三十六万石。”
金成辉面如土色,一屁股坐在那太师椅上,双目无神,一副颓废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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