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们傻了眼,无话可说。

新贵们见怪不怪,还有人在下面喝倒彩:“哟,这一招黑虎掏心下移了两寸,体力下降,这不成啊!”

“嗨呀,这三箭齐发,看着全都中了,但力道比往日欠缺了两分,靶子都射不穿,这不行啊!”

“下马姿势有一瞬凝滞,肯定是磨破大腿皮肉了,完犊子,好日子过几天就忘本儿,这不行啊!”

小满无地自容,掩面而逃。

老臣们:“……”

自此大启朝便有了个传说:不会打仗的文官不是好军师。

大启朝文官的彪悍程度,几乎让每一个翻开史书看到这段的后来者震惊,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形容也不为过。

不过当下,道维成功用这场较量,推动了朝堂诸人的办事热情,暂时让一切进入良性循环,手头的许多事情也能安心交给下面人去处理,不用他事必躬亲,轻松了不少。

于是便有时间走出皇宫,四处瞧瞧。

一个不注意,便溜达到了镇北将军李道明府门口,亲眼见证了一场认亲不成反被驱逐的戏码。

镇北将军李道明,今上义妹,原名明霜漫,乃前朝白水城主将明师之女。深得今上信任,传闻两人幼时曾定过娃娃亲。

新朝初立,今上将原白水城守军,现如今的镇北军交到她手里时,没受到多少阻力,有一半原因,是众人猜测这两人迟早要合为一家。

当年她被明师除族之事天下皆知,现如今她风光了,只要回京述职期间,明师便脸都不要的带人前来堵门,也是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佐料。

“来来去去无非就那几句话,我始终是他们生的,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他们能对我做任何过分的事,但我只能受着,不能反抗,否则就是不孝。别看我如今风光,他日年老色衰,你对我没兴趣了,没有娘家撑腰,有我哭的时候。

想我回明家,软的不行来硬的,硬的又硬不过我的拳头,一来二去,手段越来越上不得台面了。

放着舒舒服服的好日子不过,想要钱,想要权,想要人前风光,欲壑难填,人心不足。”

一身英气的明芽儿,动手给道维斟了一杯茶推过去,对方才发生的事不甚在意,显见是次数多了,习以为常的很,心里确实不再把明家当回事的样子。

“在北边儿还好吗?”

“好得很!这一年来,我与荣姐姐一南一北,分走了天下三分之二的兵权,不知道有多风光呢!”

道维登基后,道荣以宋傲遗孀的身份,主动向朝廷投诚,道维也给与她极大地信任,封其为镇南王,率领三十五万镇南军,守在大启南方边境,保境安民,在南方一带逐渐有了威望。

当然道维给双方军中安插人手,私底下具体如何操作,就属于正常的政治手段,大家心知肚明,无需多言。

“两个女子,压的无数儿郎喘不过气,有人支持你们,但更多是想把你们扯下来的人,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等着你们犯错,好及时挑刺,殊为不易。”

道维说的是真心话,即便在千年后的,这片大地上的女人想做一番事业,依然要付出比男人多很多的努力,更何况现在。

明芽儿举杯与道维碰了一个,一饮而尽,领了他的好意,这才笑道:“你从未避讳过与荣荣姐的关系,现如今,该知晓的人都知晓了,多少儿郎想娶我大启的长公主,想手握三十五万镇南军,想一步登天得您青眼呢!”

天下越发安定,越无人顾忌荣荣这个宋傲遗孀的身份。行为孟浪,直接对着她表白之人无数,即便镇南军中有稍许不满的声音,说继承了宋傲兵权的夫人,不能改嫁,也很快被压下去。

说起这事儿,道维还真要和明芽儿说道说道:“姐姐她啊,喜事将近,碍于身份,她也不想大操大办,就想跟那人做一对寻常夫妻,那人不在乎名分和世俗眼光,愿意陪在她身边。

很不错的一个人,性格温和,眼界开阔,经历过大风大浪,能沉得下心来甘于平庸,与姐姐十分相配,我是祝福他们的。

姐姐那边不用我操心,你呢,明芽儿?祖母和姑姑也很惦记你,你好歹给她们留句准话吧!”

明芽儿沉思片刻,很认真的告诉道维:“男人嘛,不就那么回事?到了我这个地位,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再说我想要的,你会不帮我得到?

遇到合眼缘的,肯定会想办法弄到手,若不然在家养几个哄我开心也行,叫奶奶和姑姑别为我担心。我少时梦想便是守境安民,护一方太平,如今,乃至今后,此心依然不变,其余的都是小事。”

道维不置可否,只叮嘱道:“这是你的自由,我不干涉。在外面遇到难事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们不仅是君臣,还是兄妹,你是我几次三番救回来,教到大的妹妹。”

此次一别,又是两年,道维老大不小的,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朝臣从一开始催促他广纳后宫到现在怀疑他是不是那里有问题,鬼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

但也有少部分人坚定地认为,道维至今不婚娶,是在等镇北将军。

这二人的情谊,在民间话本里,已从一生一世,到情定三生,更有高人信誓旦旦断言,这二人是三生石上旧精魂,哪个都离不得对方,说的那叫一个引经据典,有鼻子有眼,若不是道维就是当事人之一,差点就被他们给说服了。

眼下,朝臣们每日除了完成手头的任务外,最大的事便是催促陛下找个良辰吉日,将他与皇后的婚礼给办了。

现在已经没人关心什么广纳后宫了,先娶个皇后再说吧,反正女人嘛,皇帝嘛,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和第无数个。万事开头难,到了他们陛下这里,更是难上加难。

被众人如此催促,道维心情好时,也会懒洋洋的告诉他们:“时机不到。”

那何时才能到?总不能叫大家一等就是五六年吧?事关国祚,不可儿戏啊!

结果,半年后,道维从外面抱回一个圆嘟嘟胖乎乎还在襁褓中的肉团子,笑眯眯的告诉众人:“这便是太子了,日后还要劳烦诸位爱卿教导呢!”

这!这!

众人不知为何,不约而同想起那些个没影儿的民间传说,镇北将军与陛下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对了,按照这孩子的年岁计算,镇北将军近一年在做什么?深居浅出,去年还未回朝述职?去年初,陛下才去北边儿巡查?可不就刚好对上了嘛!

这!这!

众人好像突然间就懂了什么。

道维是万万想不到他的爱卿们脑补能力如此强悍,他怀里抱着小娃,对床上面色苍白的女子道:“阿姐,迈出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赶快好起来吧,还有人等着你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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