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提,虞姜立即睁眼,对上慕容显的目光,慕容显看她,“那你现在打算如何?你阿舅已经那样了,你还活着。”
虞姜眼神并没有多少柔软的意思,和平常很是不同,不再是柔柔软软,而是一股潜藏的凶悍。
“这样就对了。”慕容显比划了两下,“就这样一路杀出去。”
“就和你当日那夜一样。”
她盯着他,过了小会,她笑起来,“你以为我不会?”
她扶着树干起来,一路缓慢走回去,慕容显见状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允娘在门口等着,见到她回来,立即迎上去。为了不打扰到她和刘袤,允娘都是离远一些。
允娘问,“和世子聊的如何?”
如今虞家将虞姜母女几人送回会稽,显然是想要赶快和宗氏一族彻底的划开界限,在允娘看来,会稽王世子算是个非常不错的依靠。
“世子……说阿舅出事了。现在下落不明。”
允娘嘴张了张,叹了一口气,嘴张了张。
“允娘待会你去见世子,就说我想要借车马。若是世子肯借的话,明日我们就走陆路。”
她当初被长兄着急赶出来,直接就上了船,车马都是朝廷管制掌控的东西,尤其是马,更是难得。
冬日水路难走,她要尽快回会稽。
“可是你和世子才相遇没多久。”
允娘着急道。
可是虞姜坚持,允娘也没办法,只得照着她的话去做。刘袤答应的很爽快,分出了两辆车还有几匹马。而后亲自过来见她。
刘袤握住她的手,“你不多留几日么?我们已经有许久没有见面了。”
刘袤这两三年大多数时间是和父亲会稽王留在会稽郡,和虞姜见面不多。
他原本打算在路上停留几日,和她好好相处,谁知道虞姜却已经火烧火燎要离开。
刘袤眉目如画,虽然是男子,容貌却是一派的阴柔。是此刻最推崇的白面郎君。甚至一些美女都比不上他的美貌,只是男子的身量和体格才让旁人不至于把他错认成女子。
虞姜没得那么个心情和他谈情说爱,不过她还是好生的和他说话,终于嘴皮子费的差不多了,将刘袤说到离开。
送走刘袤,她回头就见到慕容显和往常一样,在不远处站着。
刘袤说话做事从不避着人,虞姜也是,只是慕容显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听了多少去。
慕容显靠在过廊的柱子上,双手抱胸显得十分随意。见她送刘袤回来,莞尔一笑,笑容讽意十足。
她只是暼了他一眼,立刻到屋子里去了。她接下来还要赶路,必须养精蓄锐。不想花费另外的精力在不重要的事上。
第二日清早,她就令人出发,除去带上必需的东西之外,所有的都丢掉,轻装上路。自然离开的时候,刘袤出来相送,和她依依惜别,还叮嘱她路上保重自己,等他回来。
上了陆路,她直追前面的母亲还有弟妹。
原本水路应该是最快的,但是却遇上了不少事,路程也就拉下来了。路上除了夜里,和让马休息以外,其余的时间都在赶路。
终于在几日之后赶到了会稽别庄。
会稽山阴是山阴虞氏的祖地,在这里也有大片的别庄和佃户。
到了安置母亲宗氏的别庄,到之前已经派人先去告知,等她到的时候,别庄管事的人已经在守着。
管事的人对她有几分的慢待,别庄除了炎炎夏日,主人过来避暑之外,其他时间不会过来。尤其在这个寒冬腊月的天里赶路,若是惹上风寒,就算是壮年男子,少不得也一命呜呼。
虞姜急着见母亲宗氏,也不和管事计较。
她才到正堂门前,妹妹虞妙和弟弟虞玄之就从里头扑出来,“阿姊!”
虞姜看到宗氏已经在屋子里了,她急急忙忙进屋。
宗氏已经三十好几的年纪,但容貌依旧鲜妍,风韵犹存。她身着淡色的冬袍,坐在坐床上。
“我以为你早到了。”宗氏展开手掌放在炭火盆上,“怎么现在才到?”
“阿娘。”虞姜吸了口气,“阿舅出事了。”
她将从刘袤那里听到的告诉了宗氏。
刘袤是宗室,消息来源多且相对可靠。
“如果阿舅还在,扬州荆州还是几个舅父的地方,就算建邺有诏令,也可以翻盘。”
建邺皇城里的那个皇帝是个傀儡,被权臣们操纵摆布,从未见着有任何的反抗,当年若不是宗颜带兵勤王,恐怕如今这个皇帝还不知道在哪里。
虞姜自小出入宫廷,也亲眼见过皇帝是个什么样的。能忍这么久才发难,那简直是奇才。
最大可能还是建邺里的其他人借皇帝之口。如果能坐住荆州等地,带兵重来,到时候只需再说一句皇帝被人蒙蔽,之前所有都算是揭过去了。
可是现如今荆州扬州落入他人之手,连带着舅父也下落不明,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前路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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