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那，”少年玩味地摘下墨镜，取在手心把玩，“这种眼镜是高专的每个人都有，还是只有我有？”

……

为了屏蔽一些干扰，许多成年咒术师会选择戴上特制的眼镜。

他的眼镜遮蔽性很强，普通人戴上会瞬间变成瞎子，不然根本无法减少六眼的剧烈消耗。

观月弥给他的这副和他原来的那副一模一样，重量更轻，遮蔽性更强，且能够共享视野。

这样的东西……和她的情报软件一样，是所有人都可以分享的么？

还是因为他上次提过的缘故，所以这次第一个交给他测试？

那他也没那么想戴。

“不是哦，这个是特意做给悟的，只有悟有。”出乎意料的，少女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对方继续说着令五条悟愉悦的话语：“如果每个人都有，那我的精力大概不够处理那么庞大的信息量。当作提前的情人节礼物吧？下周不是情人节了么？”

……

2月14日情人节。

是使得整个荒芜的二月，充满着粉红泡泡的节日。

一时间，五条悟竟因为观月弥的话心跳微微加速了些。下午那种被尺量的感觉又重新回来了，连捏着墨镜的指尖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脱力。

石上优说，高中男女之间的恋爱最广为人知的是纯真悸动的初恋，但其实不止那样。还有吸引力特意备注了是性吸引力、掠夺、征服，等一系列不会摆在明面上的词语。

“想要得到”、“想要触碰”、“很好奇”、“想要说更多的话然后永远在一起”，喜欢某个人的起因可以丰富多彩。但一旦被某人吸引，那种迅速燃烧起来的迫切心情会摧毁掉一切的理智，直到这份感情被消耗殆尽。

或是燃烧到吞噬自己。

石上优还备注了，尤其在孤岛效应下，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恰逢在外地的场景，更容易使荷尔蒙上升、催发不该有的情节。

为了确认，他特意问了：喜欢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会不会很奇怪？

石上优回复说：不会，要是认识了很久突然喜欢那才奇怪，那种很尴尬吧，更像是找不到对象和熟人互相妥协的结果，啧。我一直认为爱情更偏向于一见钟情喔，那种新鲜感和吸引力是没办法比拟的。有些人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可能初见端倪了。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和她对视7秒看看。

刚收到的短信历历在目，五条悟将墨镜放在一边。

“为什么要送我情人节礼物？”

“因为悟长得很好看，性格也是我喜欢的类型。”

“没有别的了么？”五条悟抱怨般的嘟起嘴起码再稍微多夸点，多说点喜欢他的话？

那样的话……他也不是不能主动和她提啊。

恋爱什么的。

在一起什么的。

他再次靠近观月弥，她的地铺原本就位于墙角，他一过来，她便又被困住了。少女迷惘地抬起头，能看到少年流光溢彩的双眸与帅气精致的脸庞。

他似乎心情很好、兴致很高。

是因为被说了喜欢，所以开心么？

他似乎，真的有和她谈恋爱的意思。

……这要怎么办？

观月弥陷入了迷茫。

一周目，在她拥有独立的人格后，她依然会情不自禁地追随着五条悟。那应该是可以被称之为真实喜欢的情绪，不像现在的浮于表面。那时候的她想和五条悟一起生活、一直在一起。

直到某一天，她发现自己的想法居然和五条悟截然不同，他们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

那时候她怀疑了自己很久。

为什么她不能像五条悟那样纯粹地厌恶着上层呢？被他说成是烂橘子一样的人……她却乐衷于和他们博弈，并用他们的手段来击溃他们。

成年的悟不屑于那些手段，她偶尔会因此沮丧，觉得自己也成为了他眼中那种卑劣的存在。

且，她完全不是成年的悟所喜欢的类型。

那段时间，她有意回避见到五条悟，生怕对方投来陌生的目光和看似调侃实则满含讥讽的话语。

她主动前往海外，再后来，五条悟被封印，她想尽办法跳跃到了更早的年份。

然后莫名其妙的，“喜欢”这种情绪就好像不存在了。

变得很浅很淡，像是一段褪了色的记忆。

……

和五条悟谈恋爱啊。

这两年大概是唯一能和五条悟谈恋爱的时间。等情报软件逐渐成熟，上层越来越重视她，她是无法和五条悟走得太近的，如同她告诉夏油的那样。

她也认为“恋爱关系”没那么重要。

有心情了彼此玩一玩，消耗下时间，不被关系束缚，不是很自由的状态么？

或许大概……她在害怕未来的五条悟发现她的真实面目后所流露出的失望神色吗？

毕竟是被他捡到的。

毕竟被他教了成为人。

什么啊，她原来还会担心那种东西吗？

观月弥有些惊讶于自己的本心。

要不然，再放纵得彻底一点吧。

让他彻底发现她本性中的“恶”。

“悟的话，要不要和我睡一次看看？”

“……？！”五条悟懵了。

“就是，”少女坐起，视线与五条悟平行，“那天去秀知院，他们不是说有超过三分之一的学生会在高中完成初次么？好像是34的概率，勉强超过了33。”

“所以，”她初雪一样柔白的手臂勾住五条悟的颈项，诱着他贴近，“要跟我试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