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渲着急，中午没联系上人，正要去敲门，就被苏钦兰给蹲着。
房间就在对面，苏钦兰有门卡。
刚开始她还觉得方便，要是洪漪漪有什么，她立马就能赶过去——现在想来，这是方便了苏钦兰看着她。
李渲笑道：“兰姐，您要是忙，就不用在这里守着我了。”
“谁说我守着你了？”
“那您让开些？”
“让你去打搅她？”
李渲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开，“苏姐，作为一个经纪人，我并不希望我的艺人走这条路，如果你要选，娱乐圈大把大把想往上爬的人，他们应该并不会介意。”
“我要说不呢？”
苏钦兰懒得解释是时若无看上了洪漪漪，也懒得解释时若无的病症，她只知道，只要是时若无想要的，她都会无条件支持。
这是她作为一个经纪人的操守，最主要的还是保障艺人的前景。
当然，就算牺牲别人的艺人。
李渲的想法她不会嘲讽，在这个圈子，能保持初心的人其实并不多。她待了太长时间，看过太多的事，为了往上爬，没人能想到那些人会做出什么。
李渲没想到苏钦兰这样直接：“兰姐，这件事没有签合同，钱我可以退，如果你要赔偿——”
“那你以为？开钱给你玩的？”苏钦兰说：“何况洪漪漪已经答应了，还想反悔？”
李渲看着苏钦兰，笑容在脸上慢慢凝固。对，她也不知道怎么一念之差，会错成这样。如果她当时拦着洪漪漪……
“我现在的工作就是看着你。你要是听话，还能得到好处，如果你想要让洪漪漪跟着你一起在圈里吃挂落，我也不会舍不得。”
但李渲舍不得。她被说服，又一言不发地坐了回去。
之前苏钦兰还对她手下留情，现在是根本不考虑，甚至会以威逼利诱的方式让她屈服，而她也吃这套。
李渲和洪漪漪取得联系时，已经是下午临近晚饭时分。
信息一发过来，李渲就手疾眼快地打了电话过去。
李渲当头质问：“洪漪漪，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
洪漪漪那边顿了顿：“那不然？饿了，找你要吃的。”
“这都什么点儿了，你要吃的，你中午干嘛呢？不早点说。”
“吃多了你要说，不吃你也要说。”
李渲没压住脾气，语气里带了些气，不过她一打电话，苏钦兰就已经注意到了。
苏钦兰放下手里活儿，阖上笔记本，走到李渲面前，压低了声音道：“问她，阿若怎么样了？”
李渲不情不愿地皱着眉头，此时她已经对苏钦兰厌恶到了极致，她讨厌权势带给她的压迫感，因为这些东西，可以彻底否认她所做的一切努力。
见李渲不说话，苏钦兰又做了个口型：“快点。”
李渲这才偏过头，不去看苏钦兰，问洪漪漪道：“你想吃点什么？还有时若无呢？”
“随便吧，她估计是饿了。什么补血拿什么吧。”
“……”
李渲听着洪漪漪这轻描淡写的语气，有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多事了。
她是想着要洪漪漪清清白白，就算以后真要和谁在一起，那也是洪漪漪的自由，只要对方是个好人，她也不会阻拦。
但根本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何况，洪漪漪怎么玩得过时若无。
她想了半晌，终于知道违和感在哪里了。洪漪漪虽然有着公主病，却没有公主命，这才是症结所在。
如果对方的身份也和时若无那般，她可能永远不会考虑洪漪漪感情上的问题。
洪漪漪听李渲不说话，又催了下：“干什么呢？你信号不好？”
李渲道：“我知道了，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洪漪漪哦了声，倒是不在意李渲对她的不尊重。
她现在饱得很，心情也好，一点也不在意这些人类偶尔多出来的小脾气。
她转头，本该能欣赏到日落的落地窗紧紧掩着，床头开着一盏昏黄的灯，些许暗淡的房间多了些朦胧感。
时若无蜷在那朦胧下，睡颜被蒙上一层淡光。她看久了，下意识地舔了舔小尖牙，仿佛这样就再把之前的愉悦体会一遍。
晚饭送来的时候，洪漪漪把人给薅醒了，没睡饱的时若无眼眶红红的，看着洪漪漪的样子就像是在看什么坏人。
“吃饭了，吃了再睡。”
时若无不想起，挣扎着把脑袋往被子里缩。
洪漪漪坐着没动，只道：“再不起来，那我走了。”
“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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