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睡了一天,还不知道今天早上发生什么事吧?”
关山月跟在她身后,闻言一顿,想起被自己略过的那些未读信息,拉开椅子坐下,抬眼看人:
“怎么了?”
将外卖分装好的薛幼菱正嫌弃地擦着沾上的油脂,她一屁股往椅子上坐下,将纸巾一丢:
“我哥说,今天早上,江家的零碎散股在一个小时内被关董全部吸纳了。”
一旁的江令窈事不关己般带上手套,慢条斯理地拆分小龙虾:“江董吓死了,几乎打爆了我的电话。”
关山月垂下的羽睫映出一片浅浅的阴影,她开口,只说一句:“这么快么。”
她早就知道魏舒云跟那位江夫人公开闹这么一场,关弘毅是绝对不会放过江家的,还好
在昨晚跟魏舒云撕破脸之前,她先说了一句,除了令窈,怎么动江家都行。
薛幼菱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了一圈,脸颊因为气呼呼而鼓了起来,显得肉更多了:
“昨晚闹得这么大,为什么不带上我!”
江令窈干脆利落地剥出虾肉,往嘴里一丢:“带上你做什么,你不是在颐清开pr?”
“那个疯女人都踩在阿姨头上了,还敢骂你们俩,这我能忍?”薛幼菱一拍桌子,白皙的桌面似乎震了震,“也亏得关叔叔做事够快,这不一个早上,所有人都以为关叔叔要收购江氏了。”
把江董事长吓得几乎打爆了江令窈的电话,想来,是想让她跟关山月求求情。
但是江令窈却只给他回复了四个字加一个句号:
可喜可贺。
那位江夫人当着那么多名媛贵妇的面直接将魏舒云和关山月的脸往地上踩,关弘毅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过江家。
将薛幼菱那一掌的威力看在眼里的关山月和江令窈对视一眼,沉默了半晌,江令窈率先挑眉开口:
“哟,你不闹变扭了?”
正在义愤填膺破口大骂的薛幼菱忽然停了下来,她的目光在两人隐隐含笑的脸色之间来回看了好半晌,才像是恼羞成怒般哎呀了一声:
“你们好烦啊!”
关山月眸底晃出几分笑意,她慢条斯理地带上手套,正想往那盘小龙虾里伸,可却被横空一只手阻拦在半空,薛幼菱气愤地看了她几秒,然后包里掏出一盒牛奶,开口依然是一脸不耐烦:
“赶紧先喝了再吃,不然又胃疼,烦死啦!”
关山月定定地看了薛幼菱几秒,兀地扯笑,面上淡漠散去,她接过牛奶,顺手往薛幼菱气鼓鼓的脸颊轻轻掐了一把,轻声:
“好了,不生气了,下回给你买包。”
薛幼菱一顿,旋即不太自在地拂开了关山月的手,她揉着自己的脸,揉着揉着忽然像是想起了点什么,又是猛地一拍桌:
“不对啊!”
关山月和江令窈嘴角不动声色地抽了抽。
“你们别想骗我,也别想瞒着我。”薛幼菱嘶了一声,收回因过度用力而通红的手,“我可都听说了,昨天晚上,是周佞送你和阿姨回去的。”
关山月定定,而江令窈则是挑眉,看着关山月:“说来听听。”
顺手撕开了牛奶的包装,关山月垂眼:“你们想听什么?”
“”江令窈看她这幅样子,笑意淡了几分,她无视薛幼菱的捣乱,只看着关山月,“你跟阿姨吵起来了?”
旁边张牙舞爪的薛幼菱一秒安静。
两双眼睛都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关山月。
关山月不紧不慢地喝了口奶,浓郁的奶香绕在她的舌尖,甜味上涌,可苦涩更浓,她开腔淡淡:
“撕破脸了,还能怎么样。”
江令窈抿了抿唇。
薛幼菱的视线跟江令窈的余光在空中相碰,前者会意,她眨了眨眼,问得小心翼翼:
“那周佞呢?”
关山月掀起眼皮。
半晌,她在注视中开口,却是答非所问:
“你给我打电话之前,我做了一个噩梦。”
薛幼菱捏紧了手中的小龙虾:“什么噩梦?”
关山月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们,看得两人心底发慌,好半晌,才轻声:
“一个很昏沉的噩梦差点要桎在那怨憎悔惧的锁头里挣不出来。”
一室沉静。
关山月说完许久,薛幼菱才反应过来,她悄悄地跟江令窈对视一眼,可很显然,江令窈也一概不知。
她们都不懂关山月回答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关山月将两人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只是她什么都没说,只低头慢条斯理地带上手套。
方才她说,做了一个很昏沉的噩梦,差点要桎在那怨憎悔惧的锁头里挣不出来。
所以,何必再把周佞
拉进她这一摊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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