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凛问的这个问题让林七怔然,他并没有预料到时凛会询问他这样的问题,又或者说,时凛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是自己在什么地方疏忽了,被时凛察觉到了吗?林七自认为自己掩藏的还算是可以,没到和时凛相处两天就会被发现的地步。

虽然林七知道时凛的直觉很准,也因为如此时凛总能够发觉到一般人无法发觉的细节,但他从未想过时凛的直觉准到了这种程度。

然而,这时候林七并不可能语气轻松甚至是笑嘻嘻的对着时凛说,【没错,我的确将自己作为实验品进行了实验。】

只见林七故作镇静的微笑着,反问时凛,“少将为什么会这么想?”顿了顿,他又是接着说,“虽然我在研究这个项目,但我还没傻到以自己去冒险,要是失败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别人可能不会,但我觉得你有可能那么做。”时凛斩钉截铁的说道。

他不知道林七有什么样的企图,但林七压根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一个完全不在意自己性命的人会对自己做出多疯狂的事情,时凛无法想象。

“别把我说的那么可怕。”林七没有避开时凛的视线,缓缓说道,“没有任何事值得我去这样冒险,少将。我啊,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在这之前我是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

看来他并没有那么简单会告诉自己。时凛也预料到了这样的状况,因此他不感到意外。

不过,他还有别的方法让林七坦诚。

他道,“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你让我看看你手臂的伤。”

林七的神色明显的变了,他甚至避开了时凛的眼睛。

时凛以为他是心虚了,却没曾想,竟然看见他扯了扯衣服,随后小声道,“少将,您打这个主意很久了吧,就那么想看我脱下衣服的样子么?”

“……”时凛觉得自己是该把这混蛋的嘴给缝起来。

但这时候时凛知道自己不能被林七给转移了话题,他冷冷说道,“你要是无法证明,那么我有理由相信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看来少将如果现在无法得到答案的话,是不打算放过我了?”林七说。

时凛这样的态度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林七想要糊弄过去是不可能的。

与时凛四目相对了一会后,林七耸了耸肩,“好吧好吧,既然少将这么坚持的话,让你看看也不是不行。”

说罢,他没有丝毫犹豫,将衬衫解开后,顺带将手臂上的绷带拆下。

在他脱下衬衫的时候,时凛就看见了他颈部侧面的伤口,紧接着,就是他手臂上的大面积烧伤。

和时凛所想的……不太一样。如果林七真的对自己进行了异兽化的实验,那么他会像是异兽一样快速的恢复自己的伤势,甚至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只见林七笑了笑,问道,“还要看其他地方吗?比如背?”

他也不等时凛回应,径自的转过身去,让时凛看看他背部的伤势。

他的背部也全是爆炸造成的伤口,几乎……没有一处是好的。

他这时侧过脸,弯了弯眉眼,“如果少将不信的话,也可以碰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我也没有痛觉,触碰是没有关系的。”

“不用了。”都到了这个份上,时凛认为自己再做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随后,林七重新将衣服穿好,歪头一笑,看起来是那样纯良无害,“少将怎么会认为我会对自己做那么危险的事情?难道在少将的眼里,我是那么疯狂的人吗?”

时凛无法否认,他的的确确是这么认为的。

“总之你没这么做就好。”时凛说到一半,看了林七一眼,才又接着说,“你要多爱惜你自己,别总是把自己卷入危险之中。”

“危险?”林七轻轻的呵了一声,他靠在了窗沿,他的长发被月光镀上了一层月白色,此刻的他看上去就如同妖冶的恶魔,“那点事对我来说算不上危险,少将也不必为我担心,如果我为此付出了性命,那也不过是我咎由自取。”

风从窗户吹向房间,林七就站在那儿,发梢因风而摆动,“记住我说的这句话,时凛。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需要你的担心,也不需要你的拯救。”

语毕,他的神色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好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少将赶紧离开吧。”

之后是怎么离开房间的,时凛不大记得了,他仅仅记得林七说的那些话。

当时凛离开房间,林七又再次将衣服脱下,重新给自己包扎了绷带,虽然之前预料到可能会有这样的状况,特地一直保持着身上的烧伤,但时凛实在太过敏锐了,绷带仍旧是要缠在身上,以防时凛又察觉到不对劲。

只希望时凛能听进他说的话,林七可不想再发生那样的事情了。尽管以时凛的性格来说,要让他漠视不管似乎不太可能,但目前林七也只能这么做。

夜深露重,风也越来越冷,林七想想觉得也该将窗户关上了,然而当他准备将窗关上之时,忽然一抹黑影从下方窜上来,猛地落在了窗户上。

“……”林七二话不说,将窗户关上。

“啊呀!”一声大叫之后,林七还听见了什么东西砸在灌木丛的声音。

随后,林七又将窗户打开,低眸笑吟吟的看着摔在地上的人,“抱歉抱歉,我刚刚没看见人。而且,正常人都不会从窗户进来,所以我还以为是什么糟糕的生物呢。”

他说的这番话不带有一丝感情,完完全全的敷衍。

只见那人从灌木丛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树叶。他抬起头看着上方的林七,道,“我不过想要看看我那个寡言的弟弟究竟被什么样的Omega迷了心智,没想到会受到这样的欢迎。”

不错,林七心里清楚,如今站在下面的那个人正是时凛的长兄,时朔。

“呵,那只能怪您自己不从正门走,非得从窗户进来。帝国大元帅的长子,要用这种方式潜入他人的房间吗?”

“看来你认识我?”时朔挑了挑眉,一手叉在腰间,看着林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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