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久?”

“摊位怎么说的?”

宋招娣一说情况,二姐又喜又忧,圣诞节的摊子只是试水的,春节花市才是重头,这万一准备了半天,租不到摊子怎么办?去年那几个工友是怎么租到的摊子?

宋招娣也想到这个了,“别急,我问过林阿姨了,她说下次咱们来摆摊的时候介绍个人给我们认识,是个小老板,春节花市的摊子有一半是他租下的,我们再跟他租就行。”

因为这几周宋招娣一直在帮忙调试新流水线,做的发夹数量有限,今天一共赚了六七百元,几乎是前两次的一半,但也足够宋秋凤大开眼界。

去银行存钱时宋改凤又说大姐,“你也跟我和小妹一样办个银行卡吧,能在自动取款机上取钱,还能在商场刷卡,比存折方便多了。”

宋秋凤立刻就同意了。

宋招娣捏着自己的身份证和新银行卡,微微感慨,这只是第一步,要想成功改名还不知道要费多大劲呢。

重生前她看到一篇“一个名叫招娣的女孩想要改名”的文章,也萌生了改名想法,可文章里的“招娣”改名几经刁难,家人、村公所、派出所,重重阻挠,全国户籍系统联网后改名很麻烦,谁也不想管。

她和二姐会不会也遭遇同样的刁难?

二姐小声叮嘱她,“可得收好了,补办起来太麻烦了。”

宋招娣微笑。

不管多困难,她们总要去试试。

办好银行卡,姐妹们没再去批发电话卡。开学两个月了,电话卡的需求明显没那么高了。

姐妹三人在大学附近闲逛,又带着大姐去麦当劳开了次洋荤。

宋秋凤来G市六七年了,这几年的见闻加起来也没今天一天多。

从前改凤说要留在城里,她总叫她不要异想天开,老老实实在厂子里做工就好。可今天她亲眼看到了,哪怕离开工厂,只要肯动脑子肯吃苦,她们只会过得更好。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她要是一直呆在工厂里——或者回到村子里,再过上二三年,恐怕她和两个妹妹见面都没话说了。就像她们现在跟李桂香无话可说一样。

回厂前三姐妹商量,摆摊的日子已经订好了,接下来最重要的是请假,要是能请下来两天最好;其次就是货量得充足,别摊子摆好了,货没备齐。

从这三次去学生宿舍推销的情况看,主打商品还得是发夹,再去小商品城批发些礼盒包装纸,到时卖“圣诞礼盒”。

但要在哪儿做发夹呢?

在宿舍里难免又有人说闲话搞破坏。

宋招娣想到二姐厂子里有个为了应付检查搞的“职工活动室”。那里连风扇都没,所以没人爱去,可桌椅都是齐备的。从前当梦碎文艺青年的时候她和室友处不来,就喜欢躲在这地方写些矫情的日记再流流泪。

“行!再不成咱们去附近的旅社搞个房间,现在是淡季,一天也就三十。”宋改凤认为这都是成本,小钱不花,大钱难赚。

“先去活动室试试,不行咱就去定旅社。”

三姐妹说好每三天聚一下通通气,做好的发夹交给改凤存放。她们厂的员工储物柜特别大,管理也松。

今天宋招娣回到寝室的时间比往常外出时要早不少,她一开门,林娇手忙脚乱从桌上抓了一把东西放在自己床上,警惕地笑:“你今天回来好早啊!”

“嗯,挺累的就不逛了,早点回来休息。”宋招娣放下包,假装没发现林娇刚才在做发夹。

接下来的几周充实平淡。

到了休息日,三姐妹一起在二姐厂里的活动室做发夹。

为了加快速度,姐仨也搞起流水线,三人一起剪好材料,二姐分类发料,小妹做最重要的步骤,大姐负责粘贴整理,再交给二姐收纳。

宋改凤自己去了小商品城一趟,批发了许多礼品盒,米白丝光纸盒上是烫金花纹,简单大方又漂亮。盒子里加内衬的话每个要多一毛钱,改凤没舍得花这个钱,在厂里买了一大卷黑色尼龙丝绒布,姐仨自己裁开贴好,比卖的看起来还上档次呢,包装纸和塑料彩带也有了。

宋招娣对二姐这审美天赋真是服了。

十一放假她们去小商品城时又搜罗到一些杂志,一些是一两年前的日本杂志,连字也看不懂,二姐如获至宝,整天翻,还记笔记。

要是能帮二姐找到一个系统学习的机会就好了。

很快到了十二月一日,四星电子厂的新生产线试运行了,工厂进入了一年中最繁忙的季节。

机器嗡嗡轰鸣,厂房彻夜灯光通明,一转眼就过了两周。

12月13号星期六,三姐妹和徐山平提着几个红白蓝大编织袋进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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