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中,程远志逐渐知晓了老猎户这半年来的艰辛。

黄巾之乱后,一向爱民如子的刘焉颁布法令,减轻了赋税,与民休养生息。

这本是好事。

可下属郡县长官却阴奉阳违,反而加大了赋税征收力度。

就连跑山的猎户,卖杂物的货郎,走街串巷的手艺人,也都在征收之列。

如此,日子愈发艰难,老猎户速伯不得不往山野深处迁移,以躲避赋税。

他宁愿与野兽争命,也不与吃人的世道为伍。

在山野间,没走多远便碰到了一直脑袋格外大的老虎。

爷孙家与其就地盘归属问题,展开了生死搏杀。

第一回合,速伯险胜,以钢叉将大脑袋虎驱赶到三里之外,不过自己脸上也被虎爪剐蹭了几下。

第二回合,还是速伯险胜,用长刀将大脑袋虎追砍到六里之外,这次他身上又添几道伤痕。

第三回合……再胜,大脑袋虎被驱赶到十里开外,速伯身上的伤也更多了。

三战三捷。

速伯觉得安全了,便安心驻扎下来,一边养伤,一边打猎采摘野果果腹,碰到雨雪天,就待在茅庐中,教孙儿速该识字念书。

速该发育迟缓,都十二岁了还是五六岁的模样。

好在他天生神力,勇武非常,小小的人儿,拳能打哭野狼,力可拖住野猪原地打转。

日子虽清苦,爷孙俩倒也其乐融融。

当时,速伯并不知道,那大脑袋虎不甘失败,一直不曾走远,舔抵着伤口,伺机而动。

在一个月明风低的雪夜,养好了伤的大脑袋虎,迈着王者复仇的步伐,来了。

速伯被迫迎战。

天寒地冻,上了年纪的速伯恢复缓慢,前番搏斗时留下的伤口,也一直不曾好利索,

平时打一些小的野怪倒不耽误,关键时刻却忽然不给力了。

在他一刀划开老虎肚皮的同时,反应稍慢被老虎一口咬断臂膀。

眼看要丧生虎口,速该大叫一声,不知哪来的勇气,拿起四十斤重的钢叉戳入大脑袋虎脖颈,将它给叉了出去。

大脑袋老虎被速该在雪地叉行了很远,很远,直到咽气。

速伯强撑着一口气,给自己止血,包扎,吊住性命。

还有年幼的孙儿需要照顾,他不能死。

速伯挺了过来。

可终是因失血过多,只能卧在床上,有一日没一日的苟延残喘着。

眼看吃了上顿就要断粮。

速伯望着孙儿,留下了懊悔的泪水。

就在这时,力二出现了,带来食物,也带来一条明路。

速伯一口应允,随其来到云梦山。

程远志默默听着,仰头望向屋顶,心下莫名沉重的同时又激动不已。

少年竟然可擒虎?!!

捡到宝贝了。

速伯所住的小院,本是黑山军前任大帅张牛角的院子,与他的住处仅仅一墙之隔。

张牛角去世后,小院因晦气而闲置。

没想到老猎户来到此处,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宅子。

“老朽年愈七十,受此重创,自知命不久矣,愿将孙儿托于恩公,还望……”

速伯喘着气,老眼殷切的望着程远志。

“等等,此事本帅不答应!”

程远志抬手拒绝了他,“速伯,你不会死的。”

开玩笑,本帅有系统在手,你想死?没那么便宜!至少也要为我做牛做马几十年才允你退休。

到时候死与不死,都随你意愿。

但是现在,不行!

“老朽的身体老朽知道。”速伯坚持自己快要挂了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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