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记忆深处某个几乎已经被她遗忘得差不多的人重新浮现,记不清五官了,可她直觉应该是,顾双拿起手机,给她母亲打了个电话:

“妈,你记得我初中的时候天天晚上送我回家的那个男生吗?”

“有点印象,当时我还惊讶人家愿意带你一个小不点玩。”

“还记得他叫什么名字吗?”

“太远了,我去翻翻日记看有没有吧。”

“找到了,叫沈谨言。”

“后来听你说转学了,我还遗憾没问人家要一个联系方式让你们常联系,那可是你交的第一个朋友。”

“不过不在一个地方,你们小孩子又忘性大,可能联系了也就是图新鲜个几天吧。”

顾双安静听着,又和她父亲聊了几句,然后才挂掉电话。

沈谨言,沈言,会是一个人吗。

顾双想着,心里除了些许恍然,倒没有太大的波动。

如果不是,大概她要头疼得继续思考。

如果是,他又怎么会知道的她后来的喜好?一段早已被她丢在过去的记忆,真的能让另一个参与者记那么久吗。

顾双不是会把别人逼到末路只为了让他给自己一个答案的人,但她太好奇了,便顺从心意给沈言打了个电话,毫无预兆。

“顾双?怎”

“沈谨言。”

电话两端同时凝固,只有微不可闻的呼吸声给人错觉,好像他们在同一个屋檐下呼吸交缠一般。

几乎不用他说话,顾双就明白了。

“你是后来改的名字吗?”

沈言张了张嘴却有些慌乱得不知道从何开始解释,便直接回答了她的问题:

“当时爷爷找人给我算命,要把我改名字送去乡下上一年学,说是避灾,就暂时改成了沈谨言。”

算命是假的,避灾是真的,但这太复杂了,说出来怕吓到她。

“这样啊。”其他的顾双便没再问,也没等他继续解释其他的,道:“那没事了,拜拜。”

随心所欲极了。

像走在路上随手往水里丢了颗石子,没影响到自己的行程,却不管不顾得打破了水面原有的平静。

林子成正在老宅书房练书法,这是他从小的习惯,一周要来练一次,早就吩咐了不要来打扰他,房门却被轻轻敲响。

年迈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少爷,秦家公子说有要紧事找您。”

知道看着他们长大的老管家肯定拗不过那个浑货,林子成也没迁怒,依旧一笔一划得提笔写着,只道:“跟他说我忙,不见。”

要紧事?见鬼的要紧事吧。

“林子成?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出来!我有急事要跟你说!”

秦郁的声音带着难得的兴奋,但林子成没在意,直接把他无视了。

见他不应,秦郁也不恼,挥退了老管家。他知道林子成能听见,也不在意进不进去,隔着门板便认真道:

“我觉得我这次真的恋爱了,和以前都不一样的感觉。”

“她好冷淡,我好喜欢啊,真希望她能一直这么下去。”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在外面,大概能看到秦郁狭长的桃花眼中和往常不一样的色彩,真的要形容,大概是和被他烧毁的那张画很像,眼中燃烧的似乎是由冰川为原料的火焰,刺骨灼人。

果真是见鬼的要紧事。

相比他声音中的兴奋,林子成就显得冷淡许多。

秦郁的这套说辞并不陌生,凭他优秀的记忆力,这应该是秦郁今年第四次这么和他说了,1202年也才仅仅过去七个月而已。

上次那个,也是让秦郁所谓的喜欢维持得最久的那个,坚持了三个月。

一起聚餐的时候秦郁介绍过,如果他没记错,应该叫陆柔。

第三个月,秦郁在她身上发现某种迹象后就把人打包送到了国外,接着自己在国内又是一副为自己远在异国他乡的白月光黯然伤神的模样。

林子成知道,他是真的在伤心,这种伤心是既定的,为自己演出的结局“心爱之人离开自己去向异国他乡、成为自己可望而不可即的白月光”而真情实感得伤心。

几乎每次都是这样,像诅咒又像死循环。

但他还是一次又一次导演自己的悲剧,然后周而复始为自己哀悼。

傻比。

笔尖带着墨落在纸上,又利落抬起。林子成面色冷淡,眉眼带着理智到极致的克制和冷漠。

不好意思,侮辱傻比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欠得多了起来?不行!我一定要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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