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错觉吧,壁炉里的火“腾”一下烧得很旺,火苗兴奋地跳跃攒动,房间里却显得更加昏暗了。

克林斯曼优雅地走到莉莉斯旁边,单手抬起她的下巴,本该含情脉脉的眼里一片冰凉,“你认为你配吗?”

“您很无情啊……”莉莉斯轻轻将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此情此景下,说出的每一个词都像是调 |情,“刚才我听您的仆从说,您对女人的喜好广泛,从纯洁的修女到堕落的妓 | 女,您向来是来者不拒。”

察觉到她的指尖稍稍用力捏住了手腕处的血管,克林斯曼笑了,“所以你觉得我就应该想和你睡觉?”

“不。”她仰起的脸上满是纯洁的欲,“我只是觉得,您的仆从似乎并不怎么了解您。”

克林斯曼低眸看她的动作像是充满了宠溺,“什么意思?”

莉莉斯微低下头,掩住嘴笑出了声,轻笑像戏弄,“因为您明明还是处子呀。”

“你监视我。”

克林斯曼神情骤冷。

翻脸比扑克牌还快,猝然扼住面前纤细脆弱的脖颈,迫使那颗美丽的头颅深深后仰成一个极为难受的姿势。

莉莉斯像一只引吭的白天鹅,眼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明艳,“啊呀,我最喜欢你这种不知好歹的小家伙了。”

克林斯曼突然发现,他无法动作了。

指腹下还能感受到她细腻肌肤的触感。

感知明明都还在,但却连一根手指都不能自主弯曲。

瞳孔骤缩。

“你给我下了毒。”

这是他唯一想到的合理解释。

“小家伙,你的想象力很匮乏呢。”依然保持着被他扼住脖颈的姿势,莉莉斯温柔地抚摸他的手背,“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过这次再猜错,我可是会很生气的哦。”

克林斯曼沉默了一瞬,“黑魔法。”

“答对啦!”她嬉笑的神情像极了情人间的打情骂俏。

此刻的画面实在太诡异了。

昏暗而私密的空间内,英俊的王子和美艳的女人,深情地望着对方,轻声低语如亲密呢喃。

莉莉斯好像很享受的样子。

不过克林斯曼王子的感觉就没有那么美好了。

看到她再次出现在房间里的那一刻,警觉就告诉他,这个突兀冒出来的女人绝非善类。

他猜测,她是凯瑟琳王后派来的。

但他丝毫不曾感到畏惧。

哪怕她是个训练有素的杀手,他也自信绝不会输。

可她竟然会使用黑魔法。

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巫,手放肆地在他身上游走,偏偏他根本无法反抗。

克林斯曼现在非常生气。

非常,生气。

却只能听她贴在耳旁一字一顿地嘲讽,“小,处,子。”

她的红发忽然活了过来,一缕缕像一条条有生命的毒蛇,在她身后狂妄地飞舞。

不知从何而来的浓浓黑雾在她身后聚集,慢慢实物化,化成一顶闪着暗黑光芒的黑色斗篷。

克林斯曼压下快要从胸腔中爆出的愤怒。

无论是谁派她来的,总之她一定带着特定的目的。

只要她有目的,那就可以谈判。

他摆出一个极尽友好的微笑,“甜心,放开我,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好啊。”莉莉斯像是很好脾气地说:“不过躺下谈也是一样的。”

只见她的手在半空中轻轻一挥,他就躺到了床上。

她甚至温柔贴心地抬起他的头,为他塞了一个松软的枕头,“这样脖子会舒适一点吗?”

“很棒,谢谢你。”克林斯曼顺着她的话回答了,才语气柔和地问出心里的困惑,“可爱的小南瓜,是谁派你来的?凯瑟琳?麦克?还是霍夫斯塔特家族?难道是——”

“嘘——”她俯在他耳边,像是在说什么情人间的小秘密,“我漂亮的小蠢货,不要在床上提那些会令我扫兴的事情。”

继不能动作之后,克林斯曼发现,喉咙像是被一根看不见的血线缝住。

他说不出话了。

在她温情的注视下,衣服像深海里漂浮的海藻,越飘越远。

克林斯曼咬牙切齿地,死死盯住高高在上的红发女人。

坦白说,她真的美丽得令人心碎。

一种莫名其妙的似曾相识,忽然像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眼前。

他想起来了。

那个坐在三十英尺高的树上的,诡异的红发女孩。

“好像缺了些什么呢。”莉莉斯拍了拍他的面颊,“我还是喜欢男人不可自控时发出的声音。”

克林斯曼在心里冷笑。

既然她会魔法,他觉得她一定能察觉到他此刻的愤怒和不屑。

但是他不在乎。

“我们做个约定好吗?”果然莉莉斯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缠绵,“我让你开口,但你要保证,不会再说任何让我生气的话。”

虽然没有点头答应,但克林斯曼发现自己能够发声了。

干哑的喉咙发痒地干咳两声之后,他盯住慢慢滑下的黑色斗篷,“否则?”

莉莉斯快乐地鼓了鼓掌,“否则,我就让你变成一只只会吱吱叫的小老鼠。”

“遵命,我的女士。”

单看字面意思,明明是恭敬的回应,可是被克林斯曼一字一字从齿缝间挤出来,被说出了嚼穿龈血的狠意。

不过莉莉斯也无所谓。

她根本不在乎他的意愿。

随着她主导的举止推进,莉莉斯感觉到,这具英俊小皮囊的内心深处不再挤满挣扎反抗的意念,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征服欲。

从那双逐渐变得猩红疯狂的眼睛里,不难猜测,他确实气得不轻,但意识到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燃烧的怒火找不到出口,干脆变成另一种奇特的宣泄。

近乎暴虐的征服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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