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安里气得反驳了一句“谁紧张了!”,他气呼呼地大步走到宿舍门口,咬牙说道:“等数据恢复正常,我们这个小组就地解散。”
‘砰’地一声巨响,关上了门。
陶音真的不知道这个少爷的脾气为什么那么大?她看了一眼旁边安安静静的厄兰,心里感慨还是自己捡的好,温顺懂事,从不乱发脾气。
还好养活。
两人回了宿舍,洗漱完了后,陶音就躺回了自己的床上。
白马山脉的气候很不正常,昼夜温差大,白天夜里就是两个样,刚刚还是正常的夜,现在外面就刮起了风,电闪雷鸣。
这时候房中用来隔断空间的帘子没拉,陶音一眼看过去,就能看到对面的人。
厄兰坐在床边上,他裹着薄薄的被单没说话,面色有点不对。
陶音起了身,走过去小声问他,“怎么了?”
厄兰抬眼看她,闷声道:“没怎么。”
陶音不信他,看他脸色青白,才恍惚想起他那时候没喝费安里给的那支能量剂,现在可能是低血糖了。
她道:“等着,我给你拿能量剂!”
陶音起身要走,厄兰伸手拉住了她,“我不喝。”语气难得有些任性。
陶音也不勉强,只是问他,“为什么?”
厄兰:“没有用。”
陶音想说什么,结果下一刻他就轻声说了实话,“我的头有点痛。”
这可是老毛病了。
后遗症没好,他时不时会头痛。
陶音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玻璃瓶,就知道他已经吃药了,但可能是没什么用。
她轻叹了一口气,这种情况她本身没有什么经验,安慰同样也没什么用。她想了想,让他躺下,就去拧了一条热毛巾,搭在了他的额头上。
陶音面上有点踌躇,道:“我也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以前我不舒服,别人是这么照顾我的。”
厄兰额头上搭了条沉重的热毛巾,其实并没有觉得舒服。但他听着,注意力被别的事转移了,问道:“别人?”
陶音‘嗯’了一声,声音不自觉变得有点柔和,道:“从前收留我的那个人。”
当初要不是老头收留她,现在她怕是不知道在哪里流浪了。
厄兰察觉到了她语气的变化,心里有些好奇。他仔细地想了想,迟疑地问,“是那个贫困证上面那照片上的人吗?”
“是他,”陶音想到抠抠搜搜的老头,扯唇笑了。随后她又觉得有点不对,纳闷道:“不对,你为什么记这种不重要的事就记得那么牢?你从前的事记起来一点了吗?”
厄兰面露难色,“对不起。”
老样子,他还是没能想起来什么。
陶音叹气,道:“算了,你的头都砸成那样了,不能怪你。”
后遗症嘛,慢慢治,急不来的。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道惊雷声,震耳欲聋,凶猛地拍打着窗,‘啪’地一声震碎了半扇玻璃——
厄兰听到声音,脑子里一瞬闪过手术室满地玻璃淌着鲜血的画面,面色微变,下一刻他只觉头痛欲裂,眉头皱紧了。
陶音见状,急忙抽了毛巾扔掉,语气慌张,“怎、怎么敷了毛巾比刚刚更痛了吗?”
不应该啊。
“不是,”厄兰摇了摇头,眯起了眼睛,艰难地开口,“关窗就好了。”
陶音扭头看大开的窗子,就立刻起身关上了,顺便还把帘子给拉上了。她还发现厄兰眼睛不舒服,就把灯也关了,屋子瞬间暗了下来。
房中一片漆黑的宁静,而外面依旧是狂风暴雨。
厄兰面色有点苍白,在黑暗中看不出来,他静静地躺着,看上去不太好。
陶音心想这头痛真是要命。
这次领了奖金,回去买好一点的药吧。
陶音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房里光线昏暗,她在这个角度看其实也看不到什么,就是等着看他有什么反应。
等了许久,她见厄兰安静躺着,没什么动静,才慢慢地起身。
不过她一动,一直没有动静的厄兰就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冷得像冰一样。
陶音微愣,便问:“要拿什么?喝水?”
厄兰没说话。
天边又有两道惊雷乍起,白光雷霆透过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将整间屋子晃得惨白惨白的。
沉默了片刻,陶音想到了什么,表情有点僵硬,“……你不会是那么大了,还怕打雷吧?”
静了两秒,厄兰幅度小小地点了头,嗓音有点低,“害怕。”
“……”
你故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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