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沁微笑应了,又道。
“再如何好,当舞姬总比不过自由身来的好,我去公主那儿赎你如何?”
花卿闻言愣了片刻。
她始终忘不掉那贵气的翩翩公子上台时笑着便将冒犯她的人顶了回去,三言两语就让吝啬至极,视金钱为生命的老妈子轻易的将她给了出来。
是她从小到大看的话本子里的英雄救美,那一晚上她的心一直砰砰的跳动,就没停过。
可是,那晚程澄向老妈子赎她,老妈子为了讨好程澄,银子也不要了,就把卖身契给了程澄。
程澄收下卖身契,也没再提赎身的事了。
花卿原想,待在公主府总比待在花楼强得多,至少,不会被人侵犯,且偶尔还能看到长乐公主。
但…自由…她很想要…想要很多年了。
柳之沁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在顾忌什么。
伸出手,又道:“你有没有觉得,我们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多年的老相识了,我从前过的日子,总像活在泥潭中,无人能理解,无人能懂我,可遇见你后,不知为何,总觉得以后的日子,不能缺你。你跟我吧,我会护着你。即便公主殿下不放人,我也一定会帮你。”
柳之沁的眼神十分坚定。
这份坚定也感染了花卿,她反握住柳之沁的手,点了点头。
“嗯!”
柳之沁回来了,一改之前的郁气,神清气爽,笑容也多了几分。她路过正在作诗的小亭,去众夫人那儿。
结果被白芷叫住了。
“元夫人稍等。”
柳之沁听到白芷叫她,便觉得额头突突的疼,在元府数月,元煊小妾几双手都数不过来,几乎天天都有人挑事情。
所以白芷一叫她,她便知是何事了,但是在人公主府,自是不可能无视。
她侧过身,淡淡的问道:“姑娘何事?”
白芷柔柔的一笑,道:“听闻柳姐姐颇有才情,奴家能否有这个荣幸见识一下呢?”
“是啊,柳姐姐比我们大不了两岁,也可以来作诗啊。”
“早就听说过柳姐姐的名声了。”
“来来来,我们一起玩嘛。”
白芷方才和众小姐们相处十分融洽,有人帮腔,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有人则真心觉得柳之沁确实有才华,想见识一下。
柳之沁看了看旁边的亭子,男人们都在谈天说地,只有元煊望着她,眼底玩味。
她扫了他一眼,从容的走到了众女面前,坐下了。
白芷便把刚才出的题,又仔细和她说了一说。
柳之沁颌首,表示自己明白了,站在旁边的丫鬟给她一副笔墨。
她写完一首诗,众女早就写完了,都在等着她呢。
众人互相品鉴一番,品鉴完后,柳之沁打算要起身离开,白芷又叫住了她,说等会的节目是下棋,让她也一同参与。
柳之沁对白芷的反感冲上了心尖儿上。但凡了解她一点的人,都知道她不会下棋。
作为想破脑袋都想进元府的人,更不可能不去了解,这是想在众人面前打她脸啊。
柳之沁也干脆,干脆的起身说自己不会下棋,在众小姐诧异的眼神中,袖手离开,却忽然手臂一热,然后便是袖子逐渐沉重,上面的水滴答滴答滴答往下落。
众女的谈笑声熄了。
白芷佯装被惊吓,满脸歉意的起身,拿帕子给她擦,却被柳之沁躲了。
她拿着帕子站在原地,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眼角有点点淡红:“柳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挽留柳姐姐的心太急切了,才不小心将茶水打翻了。”
陈荫在旁边看戏看的直乐,就差磕瓜子,鼓掌了。
咱公主殿下的女人,就是有趣。她早就看不惯这个装清高的女人了。
柳之沁被她气的心里直冷笑,一句话也懒得和她多说,跟着丫鬟下去换衣裳了。
换完衣裳,打算走小路直接去众夫人的亭子,免得再见白芷,惹得一身腥。
谁知,在小路上,又碰见那道白影。
白芷见柳之沁迟迟不出来,有些疑惑,想了想,有一条小路会通往那榭水亭,便去那儿等着,果然等来了柳之沁。
柳之沁冷笑走了过来,墨眸看着她,似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
“若想进元府,与我直说便可,元府后院数百个妾,也不差你一个,何必做这些拐弯抹角的事。”
说完,柳之沁便从旁边走了。
留下白芷满脸愕然。
她只是因为殿下在榭水亭,她未嫁又不能去,而这柳之沁嫁了人便去得,便不想让她回榭水亭和殿下待在一起罢了。
到底是什么让她误会的那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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