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个也好!”
梦儿眉开眼笑,将选中的诗句又反复诵读了数遍,一溜烟儿朝夜神宫跑去。
“小夜夜——”
“小白白——”
围着夜神宫转了好几圈,梦儿觉得口干舌燥,打算先喝杯茶等他回来。
萧如白的书房她极少进来,她喜欢坐在院里的凉亭里。
庭中有风,卷过衣袖的时候,她喜欢看他衣袂翩跹的样子。
古朴的书案旁有个齐腰高的矮柜,打开柜门茶香扑鼻而来。
梦儿捉着茶壶犯了愁,泡哪个呢?
干脆都放一点吧!
小丫头干劲十足,不一会儿功夫,各色茶叶塞了半壶。
烧水、沏茶一通忙活后,看着杯里酽得如墨般的茶水,她犹豫了。
吞了口唾沫,梦儿叹息一声忍下了口渴。
可萧如白久久未归,她也有些乏味了。想起此次来的目的,猛地一拍脑袋,坏了坏了!
也不知道听谁说的,男人最受不得情话。梦儿想了想到现在也没有睡到萧如白的原因大概是还没有对他说过情话。
所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网罗了好几页诗词情话,打算背过说给他听,谁曾想,现在竟忘得七七八八,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她丧气地趴在桌上,百无聊赖,手指伸进茶水蘸了在桌上写字。
西南风……怀
月亮……瘦
梦儿绞尽脑汁,不一会儿困意袭来,周公战胜了诗词,她咂巴了几下嘴,缓缓闭上了眼睛。
梦里不断出现寻找水源的片段,终于,她被渴醒了。
迫不及待倒了茶,梦儿愣住了。
茶汤清澈微微泛青——是一壶新茶!
再一看,桌案上多了一张纸。一角微微卷曲,上面还带着口水,两行诗笔走龙蛇。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
……
“是你写的吗?你……在哪……”
“……梦儿,我在这。”
摇晃的车厢里,萧如白轻柔为梦璃拭去额角的汗珠,无限疼惜。
梦璃爬起来用拇指压了压头,呼吸有些急促。
“梦到什么了?”
梦璃有些恍惚,仿佛还没有从梦境中出来,幽幽吐字:“有两行诗,嘶——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那就别想了。”萧如白将她的头靠过来柔声安慰,眼神里的慌乱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梦璃——”
“梦璃等等——”
梦璃喊停了马车,打帘望去。
宫恒奕扯着嗓子下马,呼啦一掀帘子,靴子裹着凉风踏进了车内。
他兴冲冲进来却不发一言。
方才的热情劲儿迅速退去,沉默中竟有了些许伤感。
“我要走了,”梦璃先开了口:“这段时间,许多事,谢谢你……”
“不,是我该谢谢你。”宫恒奕像个蔫了的黄瓜。“谢谢你帮长姐求药,这份恩情我记下了,他日……”
“那拂灵丹是我的,恩情应该记在我这里,跟她没有关系。”萧如白有些不悦。
“是是,不仅拂灵丹,还有火海相救,宫某都记下了。”说着,恭恭敬敬作了一揖。
噗哧——
梦璃忍俊不禁。
“宫恒奕,你突然这么正经,我真的不习惯。对了,小冬呢?她还好吧?”
“我带人过去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想是趁乱逃走了,放心,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小冬肯定没事的。”
“宫恒奕,”梦璃长嘘一口气,“我们一起去京都吧!”
面对盛情邀请,他的眼里分明是有光的,但转瞬就黯淡下去。
“我……我还不能走……”
“无妨,无妨!”梦璃压住内心离别带来的感伤,用力拍拍他,“等以后有机会,就去京都找我,咱们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二人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这场离别也干脆利落,利落到只不过抱一抱拳,彼此就知道后会有期。
宫恒奕踏马离去,马车继续前行。
梦璃打帘远眺,一道火舌舔着寂静的夜空,火光冉冉,映红了半边天。
“放心,不会殃及百姓的。”
昔日繁华如昼的云梦楼如今付之一炬,连带着藏在暗处的肮脏一并被烧毁,梦璃长长舒出一口气,转眸问道:“拂灵丹很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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