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微扫了眼许贺沉的装扮,还是休闲家居装,想转移话题,于是喻唯熳问:“你怎么还不换衣服,今天不上班么?”
闻言,许贺沉放下碗,似笑非笑:“脖子有些疼。”
下一刻,在喻唯熳懵懵懂懂的眼神中,许贺沉身子往前靠了靠,不紧不慢说:“昨晚被咬了一口。”
他看喻唯熳,视线胶着,这会儿倒是你善解人意,怕她忘了,细心提醒:“你昨天晚上趴在我怀里咬的。”
随着许贺沉向前靠的动作,上衣领子弯起,露出一小块红红印记。
这一小块红印将露未露,极尽暧昧,若不了解事实,只会往旖旎之味联想。
喻唯熳彻彻底底,完完整整地想起来了,包括,她微张着的唇砸在许贺沉颈侧。
同时她也懂了,许贺沉这样一丝不苟的人,怎么会不换衣服,不过是留在这儿等着她。
她学许贺沉,脸不红心不跳,用平常口吻说:“哦,那叫咬吗?我看也不严重,许董什么时候这么小题大做了?”
许贺沉不准备放过她,扯下衣领,红红的印记可不止喻唯熳看到的一小块,那只是冰山一角,他早有防备。
许贺沉皮肤不算黑,健康小麦色皮肤上红色痕迹自锁骨上蔓延至锁骨下。
喻唯熳不懂这些,但看到他脖颈的红,眼皮一跳,心也跟着慌了一瞬,难免往深了想:“那你想怎么样?难不成想咬我一下,让你咬回来吗?”
许贺沉答应的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好。”
喻唯熳饭也不想吃了,起身:“我去上班了。”
许贺沉牢牢抓住她的手腕,轻轻捏了捏,语气带着些理解意味:“唯唯,我不着急,先欠着也行。”
四目相对,也是两种气氛。
一个慌慌张张,一个运筹帷幄。
人是许贺沉看着出的门,屋子瞬间归于安静,许贺沉也没再吃早饭,用最短的时间换上衣服,遮盖引人遐想的红色印记。
其实也就是牙齿轻轻磕在皮肤上,哪会有什么印子留下来,不过是他自己想要留下的罢了。
一块换一辈子,不亏。
钥匙是在楼梯的台阶上捡到的,孤零零躺在台阶上,提醒着喻唯熳它昨晚遭到主人抛弃也提醒喻唯熳昨晚做了什么荒唐事。
挂着的吊坠本就用的时间有些长,经她这么一摔,上面的涂料都掉了不少,喻唯熳直直看着这钥匙扣,有些走神。
冯青恰时上前,“唯熳,临时通知,有个新闻要出,收拾收拾准备走吧。”
喻唯熳反应迅速,也没问去哪里,拿上设备就上了电视台的车。
走至半路,喻唯熳才想起问:“我们要去哪儿?”
冯青回:“上次在东郊你采访的那家工厂还记得?这回就去那个厂里。”
去的是喻家的工厂,喻唯熳有些疑惑,心下猛地跳动一次:“那里又出事了?”
冯青把资料递给她:“没有,是个好事,上级给了表彰。”
喻唯熳放下心,喻乃文总算做了件好事。
电视台面包车开进工厂,跟在面包车后,有一辆低调的黑色大众进不去大门,只能在门口停了一会儿,随后混入车流,驶出监控视线。
喻乃文没料到喻唯熳会是这次负责专访的记者,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自然,他犹豫,是要相认,还是不相认。
喻唯熳不给他这机会,随着冯青的动作也将手递过去,礼貌陌生打招呼:“喻董。”
对于知晓情况的两人,这是明目张胆的宣告:不要装什么父女情深。
三人对面交谈,这次专访挺突然,双方都没有提前通知,一切流程也不熟悉,所有情况大致说明,冯青架好设备,由喻唯熳进行专访。
还有一些手稿和资料被冯青遗落在车上,他随即跑出去拿。
室内两人相坐无言,喻唯熳是十足的冷漠,不愿与他多说一句话。
喻乃文刚一张口,喻唯熳阻止他:“不要跟我谈工作之外的东西,没用。”
他也不是什么没脾气的人,受赵姝平的气不够,居然还要受自己女儿的气,他以长辈身份施压:“再怎么说,我是你爸!你能这样跟我说话?”
“爸?”喻唯熳不怒反笑,“看来喻董贵人多忘事,忘了是怎么赶我走的。”
她视线不遮不掩,落在喻乃文脸上,没有滔天恨意,是如水般平淡。
在得知赵姝平不是自己亲生母亲后,她有过歇斯底里,可换来的却是赵姝平的冷漠。
喻唯熳记得十分清楚,赵姝平当时说:“要不是你爸,我才不会养你。”
后面那半句话,喻唯熳刻意将它清出脑海,她强迫自己记住前半句,所以,要不是喻乃文,她不会在喻家。
她以为爸爸是爱她的,但当面对峙,喻唯熳才发现自己是完完全全错了。
喻乃文说:“你的出现就是个错,要不是姝平的孩子没了,要不是被逼无奈,你以为你会像今天一样光鲜亮丽站在我面前指责我,指责给你命的亲生父亲?”
喻唯熳颤着声问:“那我就不是你的孩子了吗,你养过我吗,你对我好过吗?”
“我此生犯的最大错,就是与你母亲有了你,”喻乃文斯文表面下,掩藏的是锋利冰锥,扎进人心又冷又疼,“养你这么大,我仁至义尽,你想走随时走,要走就赶紧走,喻家不会管你,但只有一点,你走可以,但不许你坏了喻家名声。”
在近乎绝望之时,喻唯熳又听信了孟繁的挑拨,于是喻唯熳就当真走了,没要喻家一分钱,也没跟任何人说,与其被当作皮球来回踢,不如自己给自己留些仅有的尊严。
手机突地于安静办公室内响了下,打破喻唯熳的回忆,她拿出手机,是许贺沉的微信。
像是一条涸辙之鱼被放到汪洋大海,许贺沉的微信只有短短一句话:“晚上去接你,等我。”
虽只一句话,却抚平喻唯熳所有躁动与不安,近乎绝望之时,她忘了还有许贺沉。
这股淡定与沉稳在喻乃文这儿能掀起滔天巨浪,他想不到往日听话的喻唯熳竟变得如此镇静,从前对他这父亲多多少少是有些尊敬的,可现在连尊敬也没有了。
不过这是摇钱树,喻乃文再没感情,也不想弄得见面如仇人。
喻唯熳及时开口,根本不给他说话机会:“在你三年前让我要走赶紧走的时候,我跟你就不是父女了,如果不想让我搞得太难看,跟你解除父女关系,那你尽管跟我说话。”
喻乃文向来看重名声,这么一番威胁,他果然不敢再说话了。
冯青将东西拿回来,专访照常开始,一切都很顺利,结束后喻唯熳不想再与他有寒暄客套,留下句先回车上整理新闻稿,就离开了办公室。
傍晚太阳西落,早春时节的深城晚霞最美,电视台早早就准时下了班,喻唯熳没让许贺沉再单独跑一趟,微信拨过去,想告诉他自己会去津耀找他。
电话是明礼接的,说许贺沉还在开会,还要半个多小时才能结束。
喻唯熳算着时间,半个多小时大概能到津耀,她特意嘱咐,没让明礼告诉许贺沉自己要过去,打算延续上次没完成的事,给他个惊喜。
车走得比她想象之中要快,半小时多一点就到了津耀楼下。
前台认识喻唯熳,没有拦她,喻唯熳刚踏进电梯,门已经关了半扇,却又重新打开。
视线中一双手抵在门的空隙间,随着电梯门的敞开,喻唯熳抬眼,看清来人。
消失在大众视野许久的孟繁一如从前的精致,丝毫不减那股端庄气质。
只不过在看到喻唯熳的同时,那股人淡如菊出现一丝细微的裂缝。
作者有话要说:许董:我掐我自己
又可以给许董换简介了:许董原先是个狠人,现在比狠人还多一点,他是个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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