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迟心中大致有了猜测,看来他莫明其妙阳神出窍,肯定不是灵感过高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而是祭坛上的阵法捣的鬼。

“多谢姑娘相告。”云迟认真地道谢,“帮了我很大的忙。”

“彼此彼此。”果萝学着云迟的迂腐客套,“云公子也帮了人家很大的忙。”

送走圣女,云迟想起自己摇了大师兄过来帮忙,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天也没见他人影。

他只好向云挽雪询问:“师姐你联系上大师兄了吗?你那个小麻雀不会迷路了吧?”

云挽雪在二人谈话时一直在安静看书,此刻依旧头也不回道:“啾啾前两日就回来报信,说它找到大师兄并告知了我托它送的信息,但是大师兄说他那边也有重要线索,走不开。如果他那边进展顺利,这两天多半就会赶来。”

云迟这才放心点头。

是夜。

十一冢以东地界。

一个三四户人家聚居的院子孤零零地窝在茂密的山林间,一圈打理得井井有条的田土围着这个小院。

“大人,已经过去一天两夜,平川坝那边还是没有传来消息。”一个花田族服饰的黑瘦年轻人微微弓着身姿向面前那个正在浇花的中年男子禀告道。

“知道了。”那发间夹着霜华的男子毫不在意地回答,并摆手示意对方离开。

如果草田部有人在此,必然一眼能认出此人就是他们苦苦追踪的那个大叛徒,草田部族中大祭司卜溪拓。

虽然他换下了那身神秘诡异的祭祀长袍,只穿着一身普通的草田部男子常见服饰,但他那特征明显的外貌实在显眼,只要见过,必然不会认错。

不像其他草田部男人那样用鲜艳的发巾将整个额头连带后脑勺裹得严严实实,卜溪拓只将长长的头发随意在顶上挽了一个咎,用随处可见的树枝充当簪子固定,看起来倒似个大晋以放浪形骸著称的风流雅士。

顺着那不羁的发型往下,是一道横梗整个额间的长长疤痕。

和那道疤痕造成的冲击力比起来,他的五官就显得十分不引人注目,没有云迟想象中那般满脸阴厉,反而像个老实巴交的山野猎户。

浇完眼前那几盆在花田随处可见的兰花草,卜溪拓正打算将手中那个半个葫芦做成的水瓢放回脚边的木桶之时,又有一个魁梧汉子大步上前,以干涩的语调报告:

“山梁……暗哨……发现有鬼鬼祟祟的探子。”

卜溪拓颔首道:“让他们随意打探便是,是去是留不做干涉。”

魁梧汉子闻言转身便走,似乎并不将前大祭司放在眼里。

卜溪拓将水瓢随意丢进桶里,似有不屑地低声自语:“等了你们这么久才摸上门来,校事司不过如此。”

他抬眼瞥了眼漫天繁星,目光在北方搜寻片刻,才微微摇头,径直回了自己暂住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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