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子的话,小人吩咐底下办事的人无论有无收获,每日都要到我这回报。那城西的癞三儿接了任务,却不来报,小人便着人去看,哪知那小子竟彻夜未归。问他家人也不知踪迹。”小厮恭敬行礼道。
云迟见他说话条理清晰,便问道:“办事还挺利索,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没有名字,楼里的众位姐姐都叫小人狗儿。”那小厮面带喜色地自我介绍。
云迟点了点头,道:“我记下了。此人这几天你多叫人盯着,找到他的踪迹就立刻去引蝶居找我。”
见再无事情汇报,云迟赏了几两碎银打发了狗儿,疲赖地伸了个懒腰。
“师姐,我们这便回去吧。”
言罢,云迟在彩云幽怨的目光中和云挽雪离开了卧云间。
某处位置不明的山洞。
癞三儿缓缓从昏迷中醒来。
眼前一片漆黑,从鼻梁上传来的触感和手脚碗间的酸麻来看,挨闷棍经验丰富的他知道自己被绑架了。
“是哪条道上的朋友?有什么话是不能好好谈的呢?”癞三儿颤抖着开口。
他认为自己遇到了仇家报复。
只是不知道对方是城南放贷的吴爷遣人追债,还是上月借办案之机被自己轻薄的城外稻田坝罗二娘喊了族人报复。
等了半晌无人回答,癞三儿忍着全身酸软开始尝试挣扎。
“我看你还是不要白费劲的好。”一道清脆怪异的声音忽然在他右耳边响起响起。
癞三儿立刻停止动作,大声道:“哪位好汉,不如敞亮说话!”
滚滚回声在山体间回荡,癞三儿判断自己被关在一个巨大的密封空间。
只是那人说了一句话后就再次沉默,癞三儿粗重的呼吸渐渐开始清晰可闻。
如果此刻他没被蒙着眼,多半会被自己现在诡异的处境吓得尿裤子。
远处有隐约光线从洞口漏进来,大约能判断此处是一个大溶洞的旁支。
在勉强能看清物体轮廓的昏暗环境中,除了瘫倒在地的癞三儿,哪还有其他人影?
但就在这种境况下,刚才那个声音再次在癞三儿耳畔响起,这次换到了左耳方向。
“我问你,谁在指使你到慈济堂附近查探有无人口失踪?”
癞三儿闻言心中一个咯噔,同时又逐渐放下心来。
对方不是仇家,自己也只是拿钱办事,只要一切坦白,大不了挨顿皮肉苦而已。
每天一钱的银子果然不好挣。
癞三儿在心中叹气,同时以颤抖的口吻道:“没人指使我,我只是看上了慈济堂的寡妇谭氏,打算摸清慈济堂的人口动向,好炮制一场意外失踪,把谭氏绑回家慢慢享用。”
这是癞三儿的急智。
倒不是他忠信,只是如果卖了狗儿爷,他就要失掉很大一处收入来源。
他决定先试探一番。
“不老实是要吃苦的。”
临时编造的谎话显然没瞒过对方,“你在说谎。”
“我说我说!”癞三儿浑身冷汗,当场认怂,“是余县台暗地里安排弟兄们在查,说是从州府来了人在专门追查……”
这是得月楼狗儿爷教的话术,说是一旦有人问起就这般回话。
只是癞三儿话还没说完,左眼便传来一阵锥心的疼痛将他打断。
“你还有一只眼睛。”那道声音毫无情感起伏地说道。
“啊啊……我的眼睛!我说,我全说!是县里得月楼的狗儿爷吩咐我们做的……啊啊啊……”
癞三儿杀猪般在地上挺动,脑袋磕在山石间也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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