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里,最繁华的地段,莫过于芙蓉园一带的胭脂巷了。
隔着两条街便是皇宫,经常有宫人出来采办胭脂、香料、文房四宝、灵材药宝,从不去其他地方,只来胭脂巷。
一次采办,就是十几大车货品,基本都是固定那几家店铺,都是提前预定的现货
当然,流连此地的,往往不是那些大红大绿、捏腔拿调的宫人,而是达官贵人们散养的外室。
没办法,人年轻、有钱。
在大唐,能做外室的妇人哪一个不是年轻有味、琴棋书画、摸爬滚打样样精通?
无奈官人们忙于家国大事,只能闲来插花、偶尔栽柳久而久之,妇人们只能拿着大把的银子去胭脂巷去泄火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明明是良家妇人,偏生花钱如流水,比勾栏那些金镶玉还费银子”
李义山蹲在胭脂巷口的一株大柳树下,手里提一硕大酒葫芦,摇头叹息,听得小尼姑小嘴鼓出两个小包。
“义山叔,你少哔哔两句行不行,吵得我、咳,吵得贫尼都饿了”小尼姑实在忍不住,吐槽两句。
“你说这狗贼何长安藏哪去了?”李义山眉头微皱,左手掐诀不停的推演。
“是不是被人杀了?”小尼姑问道。
“不会,那小子气运不错,不是夭寿相。”李义山笃定的说道。
“唉,这乱世之下,气运算什么东西!”小尼姑有些气馁,干脆一屁股坐下来,索然无味的瞅着那些穿金戴银、凹凸有致的良家妇人,
“你的摸骨术如何我不知道,可你的望气术真不咋地”
“呃、我的望气术,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李义山抓起酒葫芦,灌了大口劣酒,咧嘴笑道:“你就等着看,何长安那小子定能”
“好了好了,每次说的像真的,可哪次不是被人说成骗人钱财、被跟在屁股后讨债的。”小尼姑有些烦躁,使劲一脚,便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踢飞。
那石头在空中滴溜溜旋转,滚落地面后,向前滚了二三十步,迳直砸中一名良家妇人的脚踝。
“哎哟!”
随着一声凄婉惨号,那妇人不顾形象的、抱住脚踝满地打滚,口中芬芳缤纷:
“谁特娘的瞎了狗眼乱扔石头的?你是欠透呢,还是被人透的头昏腿涨呢?你个千人骑万人透的”
浑然没了之前的恬淡、典雅,凹凸有致的身子,因为疼痛和满地打滚,而显得有些拥挤。
小尼姑勃然大怒,摸出木鱼鼓,便要口吐六字真言大明咒,将那妇人镇压。
“姑奶奶,快走!”李义山一看闯了祸,斥一声:“此地百丈内、以责人之心责己!”
言毕,拉着小尼姑东转西转,溜进附近一条僻静小巷,扬长而去。
胭脂巷里,百丈以内,一大片浩然正气的清辉尚未散去,良家妇人们眼前一阵迷离,纷纷开口以责人之心责己
“哎哟,奴家这是作孽啊,自己碰伤脚踝,怎能辱骂旁人?我乃堂堂礼部尚书的第八房外室,岂能泼妇骂街、有违礼制”
“米侍郎,奴家对不起您啊,花您的银子、沾您的光,实不该自己贴钱包养那些风度翩翩、中看不中用的读书人”
“唉,大郎,奴家其实不是嫌弃你短,实在是因为你太软”
一时间,莺莺燕燕、呢呢喃喃。
在暗无天日的镇魔塔下,何长安不是在白嫖,就是在去白嫖的路上。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