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想想自己以前那段昏天暗地的苦日子,就一阵哆嗦,要不是大郎长大了,懂得保护自己了,自己指不定就熬不下去了,而现在茵娘正在过这样的苦日子,她…
陈氏安慰自己道:没事没事,这不是正好,茵娘自己争气怀上了,只孩子生下来,指不定大郎就知道疼人了,就晓得跟茵娘好好过日子了…
她这样想着…试图抚平自己心里的内疚,可是她本来就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这样想着倒是越发地不安起来,只是那是她唯一的儿子,她还能怎么做呢?
所以她今儿跟着来了,她太知道了,当初自己熬不下去的时候,多少次回娘家就忍不住想倾诉,万一茵娘说漏了嘴,大郎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可是说了又有什么用呢,哪家的嫂子能接受一个被休回家的姑子,到时候,不过是一顿虚情假意地劝告,再让自己回去那个令人绝望的地方罢了。
所以儿媳说出来,不仅对大郎没好处,对她自己也没好处,以后和大郎过日子的还是她自己,她的家人难道能时时刻刻在旁边帮着她不成。
对对对…就是这样,所以不能让她说,绝对不能让她说。
那边吕氏听说茵娘也怀了孩子,诧异道:“这真是一来来一串儿,昨儿个二郎才来说了你大嫂怀了身孕,前后脚你大姐夫就来说芯娘也有了,我昨儿还道双喜临门,原是我错了,这啊,是三喜临门。”
要是还没过继三郎,吕氏这会子听到小辈们都要开花结果了,指不定今儿一天都要黯然神伤了。
看着这会儿歪腻在茵娘身旁的三郎,她真心道:“这会儿,大嫂可有得忙了。”
指不定过几日得了消息,就要过来探望两个侄女了,自己可以先把房间给收拾起来。
原来姐姐也怀了身孕,茵娘心里直替自己亲姐高兴,她姐比她早出门两年,对孩子自然更加期盼,如今姐姐也算得愿以偿,茵娘心中真心替姐姐高兴。
只是…原本自己想着哪天见了姐姐,私下跟她说说官人的事,她姐自小有主意,性格也果断,不似她这般犹犹豫豫,自己自小就依赖她,有什么事儿不确定就找她拍板。
只是没想到她们还没再碰面,自己和姐姐就双双怀了身孕,罢了罢了,姐姐好容易盼来了孩子,自己何必再拿自己的事去惹她忧心呢?
再说,自己现在也怀了孩子,官人总不至于再动手动脚…
那头茵娘听了吕氏吧嗒吧嗒讲一堆确实毫无反应,姜榆感觉到二姐走神儿,晃了晃二姐的衣摆,没想到茵娘反应好大,竟是一哆嗦,身子直往后仰,幸好这椅子有靠背,不然倒下去真的不堪设想。
走神的时候猛一出现,是可能会被吓到的,姜榆只以为自己的动作吓到二姐了,忙忙道歉了。
听到三郎的道歉,茵娘才缓过神来,茵娘刚刚就一直在恍惚,一下子有人拉扯她,让她以为…吓她一大跳。
过年后,官人一点儿也没有像他说的那样要改,反倒是变本加厉了,那会子她每天心里最盼望的就是赶紧过了元宵,官人回县城当值就好了。
官人去县城当值她就松一口气,每旬县衙放假她就提心吊胆,如此她脸色能好才怪,今儿大夫说她怀了身孕,她第一反应竟然是松了一口气。
只觉得自己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用如此提心吊胆了,虽然她没跟家里的兄弟一样识得字,但是她也听过戏文里道:虎毒不食子。
现在自己怀了身孕,官人自当不会再对自己胡来,她自来性格最是软糯,现如今只想躲过一天是一天。
再就是自打知道她有孕,婆母一直在她耳边说有了孩子夫妻二人感情更是进一步这样的话,她听着听着也就听进去了。
茵娘干巴巴道:“二婶说得是。”
吕氏又道:“二婶这方面懂的没你娘多,帮不上你什么,只一样,你有什么爱吃的,尽管说,二婶给你做,你看你的脸色,得多补补,不然赶明儿你娘过来,看了得担心。”
这话只是一般的家人关心,只那陈氏本就心虚,一听以为这吕氏眼尖发现了什么,忙描补道:“嗐,可不是差吗,今儿中午都吐了一中午了,这肚子里的孩子真是个磨人精,茵娘今儿中午吃进去的东西全都给吐出来了,以前就听说她二婶家厨艺精湛,只在你们家那酒楼里吃过,倒是没见识过她二婶的手艺,想来这内传弟子的手艺是不差的,茵娘可是有口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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