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霁初晴。
一舞毕。
她好像听见了花开的声音。
监视器那边的编剧“啊——”了一声。
“笑起来,有点儿嗲,”编剧一副恍悟的模样,呢喃道,“原来动词前需要加定语。”
对季苏木笑起来,才有点儿嗲。
她之前一直感受不到这个形容,因为哪怕颜昭昭笑着和她打招呼,她也能感受到距离感。
这一气质倒是和季苏木略像,只是更柔和。
于是,便很疑惑,哪里嗲了?
但现在,颜昭昭结束的手位优雅而可爱,比之更可爱动人的,是她仰着脸冲树下人的笑颜,眼尾都笑得弯弯的,瞳仁亮晶晶的,像落满了星星,又像是藏了小水晶。
水润润的眼神,特别甜,软乎乎的,像会说话:
——我跳得好吧,快夸夸我!
生动的嗲,天真的娇。
季老师的形容,何止贴切,是精准。
编剧丧气:“我输了,给你发红包,你收一下。”
制片一脸的意料之中。
编舞指导:“你们又打赌?这回赌什么。”
编剧朝监视器里正相视一笑的两个人,努了努嘴:“他俩是不是真的?”
编舞指导:“这你问我呀。”
编剧:“怎么,你也看出来了?”
男人都这么懂?
编舞指导:“他俩铁定真的不能再真了,因为志趣相投,爱好一致,有共同语言。”
编剧好奇:“怎么说”
编舞指导叹了一口气,“这你还不明白?颜昭昭十六岁摘得洛桑金奖,同年拿下桃李杯一等奖,季苏木不用我说了吧。刷奖夫妇你懂吧?”
“学霸刷题,他俩刷奖,奖项收割机,他俩每天话题——幸运的是我们是我们还是我们,多快乐呀多幸福呀多般配呀。”
编剧:“……”
海王和卷王都让人头疼不适。
不如玩手机,点开微博,打字,发送。
这折磨人的小东西:我觉得我又可以了。
半分钟后,不出所料底下哀嚎一片:
——不不不你不可以!!!
另一边,不待颜昭昭上前,季苏木便已走近。
颜昭昭跳得挺开心的,唇角还残留着笑意:“季老师,你有喜欢的芭蕾舞剧吗?”
季苏木扬臂展开羽绒服:“《胡桃夹子》。”
颜昭昭一怔:“季老师,我刚刚跳得是什么你知道吗?”
季苏木一面裹住她,一面应道:“是什么,不是《天鹅湖》吗?”
颜昭昭注意力却已转移到他身后的树上:“榕树十二月会开花吗?”
季苏木似乎叹了一口气:
“手。”
颜昭昭乖乖的,像小朋友一样,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季苏木替她拉上拉链,手指无意间触碰她下巴过分滑腻的肌肤。
他动作一顿,视线别开,自然冷静道:“榕花,花期5月份到6月份之间。”
颜昭昭:“哦,难怪有首歌,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颜昭昭又想起了,“对了,榕花是不是就是合欢花,它俩好像。”
季苏木呛了一下。
都怪今夜的风太过寒凉。
*
拍完外景和内景,已然是深夜。
禾禾早早被助理带上房车休息。
颜昭昭在后台换鞋,她揉了揉脚,面上露出些许痛意。
新的足尖鞋,难免需要磨合。
倘若当时直言,太过浪费时间,所以忍忍算了。
她是想要把这份忙,当作感谢季苏木照顾禾禾的谢礼,尽心尽力完成。
是帮忙,不是拖累。
颜昭昭尽量走姿寻常 ,找到来接她的季苏木。
两个人走在林荫小道上。
季苏木越走越慢,越走越慢,忽地停下来,侧过脸来,低声提议:“要不要背你?”
颜昭昭第一反应想拒绝。
余光瞧见身后的人,又想起还在录节目,这是比赛。
比赛,就要赢!
所以——
“我走不动啦。”
太过孩子气的口吻,令颜昭昭本人在说出口的瞬间都有一刹那的恍惚。
太自然了。
她居然有这么好的演技吗?
这般天经地义的语气,就好像,这句话,这样的话,对眼前的这个人,说过成百上千次一样。
好奇怪,她其实很多很多很多年没有撒过娇了,就连对父母,她都极少这般撒娇。
怎么这一次,就莫名驾轻就熟?
对面的人似乎也愣住了。
不会他只是客气一下吧?
结果她当真了?
颜昭昭正要不好意思,就见季苏木走至她身前,高大挺拔的身形半蹲下:
“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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