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阳光下。
年纪小的在为前途未卜忧愁,年纪大的却为得见前路而暗自振奋。
各自冥思半晌。
从思索中回过神来的宋缺,察觉到身边小姑娘的愁思。
“阿婉可是在担心岭南?”
“恩。”
阿婉轻轻点头,上都剧变已经过去半月有余。
就算岭南再怎么偏僻,也已经该收到了消息,岭南祖地的亲朋们,现如今到底是什么处境?
“都怪我身子差。”
阿婉想到这忍不住呼吸乱想起来,她想如果当初活下来的是大哥,现在说不定已经赶到了岭南。
“宋相爷该是早有准备。”
宋缺说这话并不作假。
早在上都剧变之前,宋府年轻一代频遭毒手。
那时候宋相爷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可身为保皇党魁首,局势糜烂至此,就算想抽身也早已不可能。
也正是那段时间。
宋府中不少得力护卫,都被用各种借口打发了出去。
但其实到了最后,大都悄悄返回了岭南。
宋缺断臂后恢复期间,也曾被私底下询问过,是否愿意回岭南老宅。
出于种种考虑。
宋缺最后还是留在了上都,之后才有了仙人手札,以及五色祭坛等机缘的出现。
说白了。
也是对欲效死力之人的补偿。
“是了,爹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猜不到......”
阿婉说着说着,下意识摸了摸后腰,那里鼓鼓囊囊似乎装着什么紧要之物。
类似画面已经见了数次。
但阿婉没有说明,宋缺也愣是只做不知。
当初宋缺自前世穿越到此,不过是上都中一个行将病亡的乞儿。
彼时宋家老夫人施粥。
许是看乞儿可怜,随口吩咐请来大夫,并在查清来历后给了乞儿条活路。
老夫人背靠宋家吃喝不愁。
这活命之恩,就被宋缺报在了宋家后人身上。
只可惜。
宋惜言曾说宋家累受国恩,并不愿意走那改朝换代的道路。
想到这宋缺无声叹气:
“明明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偏偏在某些事上,固执到称得上愚蠢。”
话是这么说。
可宋缺这些年,不求名,不求利,拼死拼活为宋家后人挡刀。
在某些人看来,同样也能嗤上一声“愚蠢”。
摇头甩开突然涌出的杂思,宋缺若有所指的提点道:
“有些重要的东西,越是重要越要放平心,关心过重很容易会被人察觉到破绽。”
阿婉一惊。
下意识就要张口解释什么,却被宋缺扬手制止:“机事不密则害成的道理,应该不用我再多讲,有些事你心中有数就行。”
阿婉迟疑着,缓缓点了点头。
如此又过了数天。
忽然赶至的访客,打断了悠然平和的养病生活。
“就是他除了那山中大虫?”
穿着绫罗绸缎的健仆,满脸疑窦的放肆打量:“还是个身有残疾之人,你莫不是在欺我?”
“绝对不敢欺骗大人!”
长着尖嘴猴腮的懒汉,点头哈腰,模样令人作呕:“此人姓宋,乃是外来人,别看他断了一只手臂,却有身打猎的好本事!”
“当初不光是小人,这村中老少,都曾亲眼目睹此人扛着那大虫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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