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见他眉头直皱,夏初微就哄他道,“王爷您现在这副模样实在不宜见人,还是等酒劲儿下去之后再召见三夫人。” “为何。” 纪斯风不觉得她这葡萄酒有所谓的“酒劲儿”,喝起来就跟茶水没多大区别。 “王爷你看。” 夏初微直接把铜镜拿了过来。 往他脸上一照,顿时一张妖孽般的脸映入眼帘,脸颊酡红,凤眸迷离,犹如一朵喝醉了的牡丹,雍容又华贵。 他皱皱眉头,这副样子连他都未曾见过,都不像他了。 一面心里又怀疑,王妃如此短时间酿制葡萄酒,果真是没有问题吗。 心里各种疑惑,抬眼就发觉夏初微正直勾勾看着自己,纪斯风压了压眉,她在看什么? “王爷俊美当世无双,真好看。”夏初微也不含糊直接赞美出声。 这副赤果果的恭维倒是令纪斯风颇为意外。 连侍候的侍卫都有点傻眼。 王爷不喜别人说他美丽好看漂亮之类的话,王妃这简直是照着王爷的痛点戳啊。 “王爷?” 门口的侍卫再度请示一声。 三夫人还在外面等候着呢。 扬刀一看暗自摇头,等着瞧吧,王妃接下来一定会被王爷痛斥的。 “让三夫人等着。” 纪斯风慵懒地说道,接着将手递到夏初微面前。 夏初微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托着纪斯风递过来的手,扶他进内屋的美人榻上歇息。 扬刀:“” 事情跟料想的不一样。 王爷什么时候喜欢别人说他长得美了? 怎么一直在身边侍候的他竟然不知道。 “王爷,怎么样?” 夏初微的语气有些担忧。 因为两人体质不一样,她喝酒之后并没什么感觉,但纪斯风可能会有所不同,他身子毕竟是虚弱的,别看这么大个,其实外强中干。 这话可不敢嘴上说,也就心里想想罢了。 “嗯。” 纪斯风哼一声,没说话。 他被夏初微服侍着半躺在美人榻上,又被她侍候着褪了鞋子。 她两只小手拿了一床薄薄的锦被,悉心地为他盖在身上,然后便是细细掖着被角。 最后来到他面前,拿手拭他额上的温度,鼻端就传来她身上淡淡的女子幽香。 她呵气如兰:“没发烧,不过好像也不容乐观,还是应该好好养着,最好以后都不要再上战场了。” 低低地呢喃声,也不知是说给他听的还是说给她自己听。 她青葱似的指尖,轻轻掀了掀他的眼皮。 那指尖微凉,令通体燥热的他说不出地喜欢。 素日里,底下的人比她侍候得更妥帖,偏偏今日竟如着了魔般喜爱被她这般侍候。 “我再写个方子,一个时辰之后煎好了给王爷服下。” 夏初微用终端给纪斯风偷偷检查了下,这次没有现成的药剂,面板只显示了一道药方。 她走到案前,提笔写下,交给扬刀去办。 人一走,纪斯风就睁开了眼。 身边空空荡荡地,令他睡不安稳。 猛地又想到她说的要与他分离的那些话,顿时翻身而起,虎着脸走过去。 “王爷怎么起来了?” 夏初微正在看着虚空中面板上的用药说明,从外人看来她的样子的确是极怪的。 直到纪斯风走到她面前,直接将虚空中的面板影像撞碎,她这才注意到他,“小心着凉。” 她转身就要将搁在旁边的灰鼠绒大氅拿过来给他披上。 谁料,冷不丁被他一把拽过去。 “哎呦。” 夏初微重重撞上他精实的胸膛,懵了,“纪斯风你真喝多了?” 没侍卫在,她直呼他名字。 而且也是欺负他喝醉了酒,所以才敢这么叫他。 “你想离开本王?” 他满口酒气,长臂揽住她腰身,强横地往怀中摁去,“你再说一遍。” 声音轻轻淡淡,可却隐约威慑已极。 “为什么要离开你,从哪里听来的话”夏初微莫名其妙。 结果话没说完,忽地想起了出处。 顿时抬头看向他,“你去了客苑?你还偷听了我跟秦叔父他们的话?” 真没想到光明磊落的越王爷,也会偷听。 “什么偷听?” 凤眸瞬间刮时狂狷地风暴,“这里每一个人每一物连地上的泥都属于本王,你们都是本王的,哪里来的偷?” 靠。 这男人好不讲道理。 把她和秦阳等骑兵当成他的私有财产了。 好气。 夏初微很不高兴,但想到方才终端给的验体结果,她又强忍下来了,耐着心解释,“好好好,我是你的,我们都是你的私有物,都不走,永远陪着你。那句话叫做:君要臣死臣必死。以后王爷说怎样就怎样。” 懒得跟幼稚男争论。 他说他的。 她干她的。 反正他不能绑着她,也不可能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如果时机到了她真的要走,他必然拦不住。 “你。” 纪斯风捏住她的下巴,用力:“你没说谎?” “呵。” 夏初微顿时笑了,“王爷,您可是王爷,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我说的不管用,您说的才管用。” 这男人外强中干。 明明那么霸道,可还是怀疑她说谎,可见他其实内心是没那么自信的。 “嗯哼。” 纪斯风冷哼。 他的确不自信了。 从崖底相遇,他便知道王妃变了,与从前那个天差地别。 虽然至今未查明原因,但他却是知道她本事极大有无形的依仗,她像是一只初长成的能够翱翔九天的凰鸟,过不了多久就可能飞离而去。 此前他并不在意,甚至希望她飞离他越远越好。 因为在他的身边充满阴谋诡计权势斗争。 哪怕这次痢疾一事,也是一场早已计划好的阴谋。 可不知为何,听她亲口说出分离,他很不高兴。 这样陌生的自己,他也很诧异。 之后夏初微也决定不让纪斯风再参加这次的宴会了。 她向纪斯风交待几句,这便吩咐下去开宴。 宴会开设在王府的外宅大院。 女眷除了丫鬟以外,只有王妃一人,内宅的妾侍一个没让出现。 另外还有王府的奴仆们却是一个都没少,尽职地在外宅侍候着。 天色愈发黑下来,但是越王府却是灯火通明。 流水席从大厅一路摆到厅外的院子里。 酒香飘荡着,令整个王府的院子都充满了一片香醇之气。 夏初微跟这些骑兵们相处毫无隔阂。 因为是自己的“娘家人”,她几乎是有问必答,对于在王府的生活她都没有任何隐瞒。 本来还以为她过得凄惨的众人,听罢她一番述说以及眼下这王府的奴仆们都对她毕恭毕敬。 瞧瞧吧,即使没能与王爷圆房,其实她的待遇也是极不错的,她王妃娘娘的威严,也没有丁点受挫。 若是等他们圆房以后,那么 王妃的权势已盛极,还有什么人敢骑在她的头上吗? 秦阳他们格外乐观,反正圆房是早晚的事。 小姐想怎样,他们都支持。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疾快地脚步声。 “娘娘,秋娘那边送来的银子都已经结算清楚,您要查查账吗?” 赶来的人是段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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