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近日众人连续几日舟车劳顿奔波,一行人除了驾车之人,剩下的都东倒西歪的昏睡过去了。
余珆这一觉睡得时间可不短,还是因为五脏庙叫嚣,这才睁开了双眼。连忙用手将马车窗棱打开一条缝,瞥了眼外面的天色,轻声出口问道:“叶尘,现已是何时辰,距这江都城尚有多久?”
“夫人现已是酉时,距离这江都城上不足十里地之遥,估摸还有一个时辰的功夫便能到了,夫人可是饿了?马车之内,叶尘提前备了些糕点果脯零嘴之类,难得能有这些吃食路上充饥。杭儿也吃了不少时日的干粮,只怕心里早已是怨声载道了。”叶尘隔着车帘回复道。
只是叶尘没料到自己话音刚落,苏杭恰好也揉着眼睛醒了过来,紧跟着卓晁也跟着坐了起来。刚一坐起来的苏杭,便用鼻音软糯的声音对着娘亲说道:“娘亲,杭儿饿了,晁儿哥估计也饿了。杭儿都睡一觉起来了,为何还没到这个江都城,杭儿屁股在马车上都颠得发痛了。”
说吧,苏杭抱怨完后伸手在屁股上用手搓揉了好一会儿抱怨。只是她身旁站着的卓晁不由自主得想到自己家中,常年卧病在床身体羸弱的娘亲,羡慕的紧。
卓晁只觉得自己眼眶发酸微微发红,不想让苏杭及余珆察觉到自己神情的异样。快速将头低下将脸侧了过去,悄悄用手背摸了把眼睛,有几缕水痕留在了手背上。
在抬头的时候,卓晁用微微泛红的眼睛看着余珆和苏杭开口道:“谢谢夫人一路照顾,晁儿嘴笨不会说什么肺腑之言。只是晁儿虽然年幼,也深知夫人此番举动俱是因为心怀仁义之心。”
余珆跟卓晁虽只有几面之缘,可也瞧出了他这人心思偏重,只是内向了些秉性倒是不坏。而且看着眼眶似有红肿的痕迹,余珆便开口关切地问道:“晁儿哥,莫要说些这般见外的话。你爹爹卓太医医术高超,壶济世悬救人无数,妾身这点举动于令尊相比不足挂齿。只是,晁儿哥眼睛似有红肿之状,要不要喊你爹爹卓太医来瞧上一瞧?”
猛然听到余珆的关切,惊得卓晁慌忙摆手后退:“不不不,没事儿就刚刚眼睛突然觉得有点痒,就用力搓揉了下。晁儿眼下已无大碍,夫人莫要担心。”
余珆便伸手在马车内里翻找出些糕点果子、果脯蜜饯装在盘中,放在坐塌小几之上。苏杭一见这些各色各样的吃食,立马拉住卓晁的手到了坐塌之上大快朵颐起来。
三人边吃边聊,苏杭素来又是一古灵精怪之人,连带着卓晁间隙查问几句话,时间就在欢声笑语中溜走的很快。
突然马车外传来嘈杂的喧闹哭泣声,让苏杭满腹好奇偷偷打开车窗缝隙趁机瞄了一眼,一看外面的景色惊吓的忘了合上嘴。
余珆连忙凑过身子,看了一眼窗外的情况后,飞快地将车窗闭合上。让一旁站立的卓晁也忍不住出言追问道:“夫人,外面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哭泣喧闹声如此之大?”
正蹲下身子捂住苏杭眼睛,伸手将苏杭抱在怀中对着卓晁解释道:“外面俱是曝尸荒野的流民,亦或是气若游丝奄奄一息家中之人却无能无力只能哭泣。晁儿哥跟杭儿尚且年幼,不要去看这些事情为好。”
说罢将一旁的呆呆站立的卓晁也一把拉了过来,将两个孩子揽在了怀中,轻声哄劝道:“这就是为何卓太医和为娘一定要来此地的原因,先是为娘不放心身在江都城的杭儿外祖父母,其次这江都城内的老百姓为娘也想力所能及能帮多少算多少。可这次半途遇到卓太医,这江都城内的百姓这是有救了。只是眼下江都城怕是有瘟疫肆虐,晁儿哥和杭儿出了马车一定要听话地带上面纱不可掉落。不过为娘还是不放心,最好就呆在马车上,让叶尘守护着你二人是最好不过的。”
苏杭人小鬼大,虽不知瘟疫到底有多严重,可刚刚映入眼帘的画面还深深地镌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即便年岁尚小,也深知外面的危险,便听话地点头答应道:“娘亲放心,杭儿会乖乖得跟晁儿哥呆在车上哪儿也不去。只是娘亲,那你一定要早去早回,杭儿等娘亲和卓叔帮完大家后早点回来。”
带上马车内早已备好的面纱给自己带上,又仔细得给苏杭以及卓晁将面纱仔细佩戴好,检查没有什么纰漏之后余珆这边开口问道:“叶尘,现是否已到江都城城外的官道上了,府中所有人俱要佩戴好面纱莫要让滑落,莫要轻易直接去接触病患者。我看这官道之上只留有水渍淤泥,想来这江都城内的积水被想办法排了出去。这样也好,你先命杨昊前去打探我爹娘余家的具体情况后,我们暂且先停在这城外暂且不进城。等杨昊回禀消息后,我们再商议后按计划行事。”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