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啥事儿!”老太太今天心情实在不太美丽,不乐意的说道,“赶紧说,你弟你妹又都不是外人,有啥不能说的!”

江阿禄瞧着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出来了。只不过怕路过的邻居听到,他还是压低了声音的。

原来,他跟老爷子说了想要给江小橘开残疾证明,被老爷子狠狠修理了一顿之后。便逃到之前经常玩牌的旧渔船里头,想着玩两把,解解闷。

正玩在兴头上,突然打对面河边划来了一艘小船,那船夫跟这边也挺熟,说借点水,怪渴的。几人就好奇,咋能把自己渴到这地步了呢。

原来他的船上,带着几个大肚婆,正在躲着镇上计生办的人呢!他都好几天没下船了,船上能吃能喝的都没了。这还是瞧着计生办的人不在附近,这才敢靠近一点,求点救济的。

这一说,江阿禄才知道,原来现在还有这样的营生!头胎生了闺女的人家,要是还想生儿子,咋办?躲起来生呗!

但凡只要能躲到生下娃,那活生生的娃,还能掐死?!

所以,江阿禄便想到,要是老爷子实在不肯给江小橘办残疾证明,那他就把王芳也送到这样的渔船上去。不过是多花点钱,养在渔船上罢了。

到时候真的要生了,再送到医院去,老爷子还能真的看着自家孙子胎死腹中?!

江阿禄舔舔唇说道:“妈,我这也是为了咱老江家开枝散叶啊,我爹那个老顽固,有明面上的道儿他非不肯走,那,那也只能逼着我走暗道了!”

老太太简直不敢置信:“你是说……你媳妇今儿个晕倒了,是因为……坏了娃?!你爹还……不想留这个娃?!”

江阿禄点点头,“可不是咋的!”

老太太突然有些紧张,手在自己的围裙上擦了擦,隔了老半天才说:“这事儿容我想想,你爹那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他那人,国家政策比他命都大,你,你先容我想想。”

说着话,老太太便往灶房的方向走去。

江阿禄连忙问道:“妈,您去灶房干啥?”

老太太有些飘忽,隔了半天才回道:“你媳妇晚饭还没吃,我,我去给她炖个红糖卧蛋。”

江小青和江阿福两人面面相觑,都不吱声。

江阿禄高兴的“哎”了声,说道,“谢谢妈!”说完,转脸冲着江小青和江阿福警告道:“不许跟爹说,知道没!”

两人连忙低头忙活吃的,谁也没搭话。

老太太一个人默默的走到灶房里,将灶台连着烟囱的地方,原本放置煤油灯的空格处打开。拿出煤油灯,看着里面供奉的灶神爷,出神的想着:

今天那薛半仙来村上,说有小福星到。

虽然阿寿也带回来个小团子,可是,那孩子一头小卷毛,到底是不是江家的种,她心里头真的没数。可王芳怀孕,肚子里的,肯定就是老二的娃啊!

那这小福星,会不会就是王芳肚子里的这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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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兰并没有将老江的好菜都端来,她只是每样都装了一点点,想带来给鲸鲸尝一尝。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江阿寿倒是将几个大菜都端来了。

有鸡有蛋,简直都赶得上过年的配置了。

江阿寿还带了瓶白酒,用牙咬掉瓶盖子后,便给他们三个大人一人倒了一杯。江小鲸在边上吃着南瓜粥就咸鸭蛋,丁一舟将烤好的小麻雀身上的肉,一点点的撕下来,扔到江小鲸的碗里。

陈兰瞧着,不禁噗嗤笑出声,说这丁一舟,真的比江阿寿这个当爹的还细心!

江阿寿笑道:“一舟,好小子,以后谁嫁给你,保准享福!”

丁一舟好似没听到一般,继续手里的活计。小麻雀的肉撕完了,又去夹了一点鸡腿肉,用筷子夹成小块,再丢进江小鲸的碗里。

眼看江小鲸的碗边缘被各种肉堆得高高的,苗晓春抿了口酒,说道:“一舟,别再添了,你看妹妹的碗都放不下了。”

江小鲸也连忙点点头:“是呀,都放不下了呢!”

音调奶奶糯糯的,听得苗晓春心都化了,连忙说道:“你们咋生的这个小可人啊,咋这么讨人喜欢呢!”说着,便往江小鲸脸上凑,想要和她贴贴脸。

谁知,她的脸还没贴到江小鲸呢,就被一只不大的手掌给隔开了,嫌弃的说道:“别碰她,她正吃饭呢。”

他记得,她不喜欢人碰她脸的。

江小鲸毕竟年纪小,碗里好多好吃的,她忙活吃还来不及呢,根本没看到丁一舟是怎么维护她的。

苗晓春一脸伤心:“唉,人老珠黄,连儿子都嫌弃我……”

江阿寿和陈兰听到,哈哈哈笑了一阵。

三个好友多年未曾谋面,很有默契的,谁也没有提大毛的事。

等他们三人酒过三巡,苗晓春已经喝的脸色通红的时候,江小鲸已经干下去三碗南瓜粥,两个咸鸭蛋,一只小麻雀,以及半只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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