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姚纵身,想要捉住那道身影。

束发的飘带随风飘荡,调皮地从闻姚的指缝间溜走。

还不等闻姚再做动作,那一抹白衣在树间跳跃,像一只绝情寡意的精灵消失在森林间。

闻姚站在钟阑刚才的位置。风在沙沙声中穿梭游荡。

他感到无边落寞,被激荡狂跳的心脏还未平息,脑海里只余下钟阑刚才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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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阑没有留恋。若在这儿闹出动静,李运柏和一船辛国大臣都会有难。然而,他想到刚才带着剧毒的箭,眼神闪过一丝不悦。

“回辛国后,找机会直接把南穹做掉吧。”

之后的两天,他如期出现在路线图上的地点,故意留下踪迹,但没等闻姚赶到就又不见了。他这一路像是在无声嘲讽,即便你们预知我的踪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而已。

他带着一顶巨大的斗笠,走进一家酒家,随便要了些小菜。

旁边喝酒的游侠在谈论:“你们听说了吗?徐氏有难了!”

钟阑握筷子的手一滑。单支筷子滴溜溜地滑到地上。

小二连忙陪笑:“客官,可有吩咐?”

钟阑面无异样:“不小心掉了筷子。替我再拿一副干净的吧。”

“好嘞!”

小二一转身,钟阑的脸色顿变,仔细听着旁人的八卦。

“徐氏不是一直自诩书香门第,不参与政治斗争,清高的很吗?”

“他家小儿子闹的祸。我听说啊,这小儿子天资聪颖,后来不知怎的攀上了皇长子这棵大树。”

“哎呦,这可不发达了吗?为何有难?”

“如今那位虽未登基,可就是皇帝做派了。伴君如伴虎,说不定哪天脑袋就没了。”

忽然,一锭银子拍在桌上!

两人抬头,就看到钟阑眯眼笑问:“二位,可否细说一二?”

他们相视,其中一人抬头:“其实我也只是听说而已,倒也不清楚徐氏遭了什么事。只是昨日下午徐氏的宅子被官兵包围了,传言四起。”

钟阑若有所思。

那人连忙将银子收入怀中,目送钟阑背影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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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宅邸,重重官兵将其包围。

正堂上,闻姚优哉游哉喝着茶,徐氏夫妇坐在两侧。

前年,闻姚打算做假身份,于是徐氏夫妇就忽然从外面认回来了一个“小儿子”。当年赶路时徐夫人早产,遇上流匪便将孩子交于村妇抚养。徐小公子身子骨格外虚弱,一直住在后院——很老套的故事,但顺理成章地给徐家多了一人。

“算算日子,就该是这两日了。”闻姚放下茶杯颔首,“请两位配合。”

徐氏夫妇立刻作揖:“臣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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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阑一路上潜行打听,确定徐府遭了难。至于原因,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徐小公子玩忽职守,也有人说是徐小公子通敌国,更有人脑洞大开说徐小公子绿了皇长子。

钟阑想,最后一个理由其实说得过去。闻姚得知了他与徐公子之事,必定气急败坏。

这是一场拿徐公子钓他的陷阱,但他不得不来。

不论如何,是他将徐公子拖入这局面的,若不来,问心有愧。

他潜入徐府时已是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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