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惊朔雪,浩浩怒天风。

狂风怒啸着人的耳膜,胀得生疼,风刃如刀割一般,一风卷过,吹溯起千层积雪。人情肃漠,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无比地压抑,仿佛黑云压制着印堂,让人无法喘息。

春分提着一个汤婆子,一步一步踩着木板子,向着废墟的顶部攀爬着。

“殿下,来个汤婆子捂捂手吧。”春分半蹲在一块木板子上,这上面全是一些小木块,由于这中间的主梁木是中空的,所以一旦坍塌就全碎成了木渣子。

木屑渣滓并不好踩,春分只好用一只手撑着膝盖,另一只手奋力地给晗珠递着汤婆子。

春分看着晗珠没有动静,又轻唤了一声:“殿下,捂捂手吧,天都快亮了。”

天边的晨光一层一层地涌上来,日出的红晕弥漫在长牙山的周围,给整座山脉都笼罩上了一层暖阳光,让人在刺骨的冻风之中感受到了一丝暖意长绵。

晗珠呼了口气,白雾瞬间萦绕在鼻头,她怔愣愣地接过了春分递的汤婆子。

汤婆子上面有个小提钩,晗珠左手单手提着,她慢吞吞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一双娇嫩的柔荑,此时此刻已经密布伤痕,每到细细的伤口都溢出了丝丝密密的红血丝,然后血丝在伤口处结痂,指尖早已冻乌,这是这片废物里的木渣子所造成的。

晗珠将右手缓慢地放在了汤婆子上,但是没想到的是令人瑟骨的钻心疼,手太凉了,即使汤婆子的温度适宜,一乍放上去,就犹如火烧火燎一般,令人乍疼。

晗珠没忍住,还是尖叫地喊出了声来,她在右手碰到汤婆子的瞬间就松开了手,汤婆子也被晗珠的左手不自觉地扔出,汤婆子里面的热水迸溅了出来,直接直愣愣地浇到了晗珠的鞋面上。

汤婆子里面的水的温度是接近水沸腾的温度,由于汤婆子是用铜壶制成的,并且一般也会在外面套上一层布套,所以常人摸在外面就没有那么烫,但是里面装的水却是接近沸水的。

被汤婆子的水给烫了一下脚,晗珠也依旧没有忍住,跳了起来,但是她此时正是站在土平房废墟的顶端,周围全是木块堆上去的废墟堆,一脚踩空,便能让整个人从上面滚摔下来。

果不其然,晗珠一脚踩在了一块翘起来的木板上,另一只脚之间被迫踩空。春分站在旁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只见晗珠直勾勾地仰躺下去。

一切的变化都来的太快了,晗珠一晚上的长蹲,再加上一晚上地长时期神经紧绷,在她刚刚猛地站起的时候,她的眼前就已经瞬间漆黑了。

耳边听不见别人的呼喊,只感觉到风在呼啸,手和脚的剧痛在被无限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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