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深真想按住陶冀的头一阵暴扣,“给我拉链拉上来。”

陶冀忙把翟深的校服外套拉上,可早上这段时间上学的人本就多,主干道上来来往往路过的学生,刚刚看见那一幕的估计两只手数不完。

翟深丢不起这个人,三步并两步地爬上楼,从后门进了教室,裴征已经来了,翟深如同解放一般从怀里摸出那个饭包,放在裴征桌上,“喏,点心,我妈给你准备的。”

裴征对着那个包愣了好几秒,班级无数双目光聚了过来,前排的肖星星突然笑了句,“翟哥,你这饭盒挺少女啊!”

翟深:操!失算了。

裴征这时也反应过来,把饭盒给翟深推了过去,“我吃过早饭了。”

翟深不耐烦地把饭盒又推回去,“那就吃两份,我都舔着脸把这么个玩意拎来了,你好意思不吃?”

裴征没说话,翟深一边从桌兜里摸书本一边嘀嘀咕咕:“陶女士亲自做的,我早上说让我尝个都不乐意,也不知道谁是亲儿子。”

翟深把历史书翻出来的时候,裴征已经默默接受了,打开食盒捏了个奶黄色的小包子塞进嘴里。

翟深偏头看了两眼,无论是粉色带毛绒耳朵的饭盒包,还是奶黄猪猪造型的小包子,在裴征那只骨节分明又白得发光的手里,都没有半点违和感,也不显娘气。

真邪门,裴征他爸妈不会是把他当女儿养的吧?

翟深也不得不承认,裴征鼓着腮帮子吃东西的样子,其实也挺爽心悦目的。

不自觉盯着看了几秒,翟深突然回过神,重新看向自己的书本,他一定是昨天把脑子烧糊涂了,竟然会有种看裴征挺顺眼的错觉。

前排的徐东奇回了几次头,话到嘴边又忍住了,在第一节课上课铃响之前,他终于问出来自己心中的疑惑,“翟哥,你跟裴征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还给他准备爱心便当!”

翟深眯着眼睛打量徐东奇,十足的危险意味儿,徐东奇缩缩脖子,“当我没问。”

翟深一手托腮,一手转笔,“只有什么好奇怪的,我爹妈刚认的干儿子。”

裴征闻声看了过来,翟深毫不慌张地着补,“当然,干儿子说不定不太同意。”

徐东奇听完他的解释,更加迷茫了。

接下来一连好多天,翟深清早都拎着一个粉嫩嫩猫耳朵的食盒从车上下来,途径漫长的一中林荫道,在高三学生聚集的教学楼穿梭,最后到达七班。

第一天陶冀拉开翟深校服的时候,翟深怀里有个女生用的饭盒的消息,就被补课的学生们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人尽皆知。

别的班学生都在猜是不是翟深遇着什么天选之女,开始谈起恋爱了;只有七班人知道,翟深的粉色小饭盒是带给裴征的,这个事情太匪夷所思,说出去都没人信,而且也太跌面了,他们七班的运动能力满点的大佬,会喜欢粉色猫猫头,于是,七班学生们默契地守口如瓶。

至于为什么翟深谈恋爱的对象一定是个天选之女,毕竟两年过去了,给翟深告白过的女孩子数不胜数,翟深也是硬气,屹立在环肥燕瘦的追求者之间,谁也看不上。

一中的学生之前私下讨论过,翟深要么就是眼光太高,守身如玉在等一个天选之女;要么就是上帝打开了一扇门给他关了一扇窗,给了他有钱的家室和帅气的容貌,收走了他春心萌动的能力。

而他如今有了恋爱的架势,那就只能是命中女神来了。

事实证明,羞耻心这种东西,果然会被时间慢慢吞噬,第一天的翟深会把粉色饭包揣在校服里,第十天的翟深就能腆着脸提着这么个玩意儿去隔壁班先逛一圈。

反正裴征都会把那些小猫小狗小兔子造型的点心吃进肚子里,他有什么不好意思拿的。

裴征不是没拒绝过,只是翟深没给他机会,因为翟深会用拳头逼着他都给吃干净。

一如之前,裴征进班级以后,就看见自己桌子上摆着那个眼熟的饭盒。

裴征走到桌前把书包放好后,打开食盒,食盒里的点心每天都不一样,今天的似乎是个小刺猬的形状。

裴征偏头看脸上盖着一本书,不知道在畅想什么的翟深,“让阿姨明天不用带了。”

翟深先是没回答,过了几秒后他脸上的书动了动,修长的手指把书拿起来,露出翟深那张有些蔫吧的脸,“跟我说没有用,你以为我想天天弄这么个玩意儿招摇过市?要不这样,你今晚跟我一起回去,亲自告诉陶女士。”

裴征捻起胖乎乎的小刺猬,一口咬掉脑袋,“不去。”

翟深手一摊,“那不就得了。”

他又不是没说过,偏偏翟妈非要说裴征太瘦了,执意要投喂,还打着能为翟深加深同学友谊的幌子。

甜甜的糕点在口中化开,裴征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或许这种来自长辈的关爱他从来没得到过,所以突然有个陌生人对他露出的善意都会让他措手不及。

翟深翘着二郎腿欣赏同桌一口一个小动物,像个监工一样,“那个黄色的长颈鹿什么味儿的?”

裴征抬眸,手里正捏着没了脑袋的长颈鹿,“你吃一口?”

翟深摇头,“长颈鹿的身子是我捏的,怎么样,技术还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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